这一次,他没有濒临死亡,他不是那风雪交加的一夜,什么都无法做到的失败者,轻笑着,恶魔躲在那张忧伤落寞的容颜下,睁开了自己的双眸,他有很多时间,慢慢的,一点一滴地思索,思索出一个结果。
他看着小白虎为了救他,献出了元贞,那一瞬间,满足,愉悦,不止是外面的皮囊,连他都有了感同身受的滋味。
那不是身体单方面的愉悦,那是心灵的启迪,发自心底,发自灵魂的,满足,喜悦,仿佛长久以来的空虚都得到了补偿一般。今生不负的承诺,不止是他对她的承诺,也是他心底的涌动。
可惜,他的喜悦总是无法长久,他想要冲出那壁垒,他想要与她对话的时候,那个人却出现了。
他看到,那个让他发自心底厌恶的红衣男子,那个男人,容颜之美,生平仅见,那个男人,便是一个发光体,仅仅一面,已是风华绝代,那个男人,对小白虎有着深情的厚谊,他却觉得红衣男子面目可憎,觉得他虚伪,第一次对一个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出之而后快,直觉告诉他,红衣男子,是他与她之间最大的障碍。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向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下手,外面的傻瓜,居然不战而降。
那个皮囊,是个傻瓜,他将她,推拒在外,只是为了所谓的天煞孤星的命运,只是为了人妖不能结合的命运!
保护她?不想让她死?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若是死了,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与她相随便是了,灵魂既然可以一次不灭,那么,总会找到方法预定下一世的,就是永远做孤魂,也比眼睁睁地看着笨蛋白虎被那只红狐狸拐走!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让两个人都痛苦?
寂清尘可以将到手的幸福随意地抛开,他却做不到那么大方,故作的大方从来不是孤魔的为人,他想要什么,即使是一起毁灭,也不会放手,两生两世,第一次这么渴望一个人,第一次,这么想要与一个人天长地久,他怎么会错?
不想再隐藏在身体的最深处,想要见到阳光,想要沐浴那个笨蛋给出的温暖,想要她,他那么地渴望,却因为灵魂深处天长日久的禁锢,壁垒浑厚,无法一朝突破,他只能在那狭小的一角,暴躁的徘徊,冲击,等待。
“少爷,我喜欢你!”
“既然你不喜欢我,我想要离开!我想要回家!”
“这里不是我的家!”
“我会忘记你的!”
若是,他不是孤魔,不是那个只能站在局外的孤魔该多好,若是,他是寂清尘,是那个自己看不起的皮囊,该多好。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仿佛是一道道利刃,扎的他与寂清尘鲜血淋漓,却也将阻隔他们的壁垒一点点地击碎,让他们的记忆,真正地融为一体,让孤魔,心甘情愿地消失,让寂清尘,变得完整。
从此以后,孤魔成为了寂清尘的一部分,寂清尘,可以任意地决断自己的人生,他们,没有彼此之分,今生今世,只有一个名字,寂清尘,那个被小小的白虎,告白的男子,那个,可以牵着少女的手,在阳光下行走的男子,那个,可以拥住她的腰肢,在月色下,光明正大占有她的男子。
他告诉她自己的故事,却只是一个故事,有些事情,只要自己知道便可以了,他永远不会让她知道,第一次见到她,他最想要做的事情,是将她一寸寸剖开,他永远不会让她明白,曾经,隐藏在皮囊之下的那个人,是个怎生残忍的恶魔。
寂清尘在白聪聪的眼中,只要永远都是那个冰冷落寞,却又有着一丝情意的男人便可以了,寂清尘为了白聪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喜欢的那个样子,便是他的样子。
这样的改变,自然而然,心甘情愿,谁又能说是欺骗呢?代价,只是她要和他在一起罢了,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不分开罢了。
“笨笨……”
低哑的呼唤,似有若无的勾引,少女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嗯?”
低低地应着,怎一个可爱能够形容?
“给我,好吗?”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如此的良辰美景,如此的脉脉情浓,若是再不做些什么的话,便真的是辜负好时光了。
男子的容颜背对着月光,被暗色笼罩,白聪聪看不清寂清尘的表情,却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压抑的渴望。
那一个瞬间,白聪聪想到的很多,想到了自己下山的初衷,是为了让他幸福,让他娶妻生子,想到了那一夜的迷情似水,想到了那一刻的春宵帐暖,想到了红兮然为她补元时的警告,那么多那么多过往,那么多那么多顾忌。
“嗯!”
白聪聪的唇,却只让这一个字吐出,感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她从前不懂,现在,却懂得了,即使,这一夜过去,她再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即使,这一夜过去,寂清尘的幸福,会变得何其短暂,她也不想将他推开,她也不想拒绝。
便让她自私一回,又何妨?想好了的退路,想好了的平静,全都不及此时此刻,男子眸中映出的那份情意。
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各自张开了双臂,轻轻的,宛如对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揽住。
梅花雨落间,黑衣的男子与白衣的女子纠缠在一起,丝带缠绕,发丝扑散,唇与唇相碰触,他急切地在她的唇间汲取甜蜜,她热情地用自己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