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贤如何?”在宋如玉转身准备离开,驸马爷突然出声。.
宋如玉一怔,回头看看他,不知为何,想到宋大秀跟林思贤站到一块的情形,心中隐隐有些不喜。
“他啊……差强人意,又文弱又娇气的,怕是配不上大秀。”她含糊着说。看对方似乎不是很满意自己的回答的样子,就又瞪着眼,不悦地补充了一句:“现在他还在调理身子,沒个三五年怕是不能成亲的,您老还是另寻良配给大秀吧!”而且依林老爷的意思,也是不希望长子成亲太早的。
看对方不悦的小脸,驸马眸中漾起一丝笑意。
这是----吃醋了?
看來,小玉对林家长子果然还是在意的。不过确实如她所言,林思贤还是太弱了。光有文采是不行的,必须得变得更强大,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要不要趁着他被软禁的时候折磨一番呢……
宋如玉看驸马沒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了,转身自去寻大秀。
宋晓玉从正屋出來后并未离开时景园,毕竟难得來一趟,她沿着曲折的拼花石子路往园子深处走去,慢慢平复激动的情绪。
离开永州的时候,她曾经设想过自己未來的日子,也考虑过宋家的家境,虽说出了一代帝师,可是之后又繁衍了三代人,子嗣后人必定不少,便是再得恩泽帝宠,赏赐也是有数的,宋家又是清流中的清流,世代书香,家中除了田产房屋应该不会有太多铺子,毕竟读书人一向看不起商贾,满打满算宋家若是沒有分家,除了园子大一些屋子多一些田产富足一些,其他条件跟永州宁家应该是差不离的(以上乃方嬷嬷分析)。再加上数年前太老爷告老还乡之后勒令族中子弟安分守己暂不出仕,据说是宋太爷惹了天子不快才辞官的,这个时候他们更应该关起门來过日子,她甚至都做好了过几年清净日子的准备了,不想……
到了扬州,才明白自己的眼界有多狭隘,想法有多错误。
宋家的富贵,自己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太老爷院子里的库房有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单单是他书房墙上挂的几幅名家书画,桌案上摆设的笔筒笔洗镇纸等等物件,不是千金难求的物事就是御赐物品,谁家有此殊荣?这还沒算上太老爷收藏的轻易不教人看到的孤本古籍!再一个,大老太太的嫁妆和家私,露在面上能够让人接触到的,据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任谁也想不到,帝师嫡长子居然娶了一个商户的女儿!可是----那是盐商的女儿!不是一般的商户人家!
脑海里浮现安园正屋李氏的住所,那几乎亮瞎人眼的金碧辉煌,是宁家几辈子也积累不來的真实的富贵,便是见多识广的方嬷嬷初次进入安园跪在院子中叩拜的时候,也不禁被大开的屋门内透出的那些绚烂光芒给惊呆了。
自己也曾听宁老太太提起过皇宫的富丽堂皇,说起了宁妃娘娘----自己名义上的外祖母居住的宫殿的奢华,由李氏的住所也可联想一二了。可是,这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帝师的儿媳的生活堪比宫里的娘娘……
若是站在对立的立场,自己一定会找出千百种理由來攻歼宋家吧?
可这又何尝不是自己想要的。
宋晓玉轻叹一口气,在一片开得正艳的月季花前站定,看着娇妍的花朵以及含苞待放的花枝,微微出神。
李氏这样一位商户女都能嫁入高门,那么自己呢?又会有什么样的姻缘?
原本以为公主将自己送到宋家來就是放弃的意思,自己的婚姻大事应该是由大老太太或是五叔七叔帮忙合计,不想,听五叔的意思,大概是自己日后很可能要册封郡主封号,婚姻大事却是由礼部操办的,有着严格的仪程和规格,宋家最多也就是可以帮忙相看合适的人家再跟公主殿下提一提,最后落定还是得看公主殿下的意思。她一直很认命,完全沒想过要自己挑人,虽说对林家大少爷有些好感,但也仅限于好感而已。这一回林少爷落难被人诬陷下了大狱,按方嬷嬷的意思是面上暂时远着些,不过私底下可以暗中关心,做些吃食或是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什么的托人捎带到府衙去,有那么个意思送到就好。待林少爷洗清冤屈出來后再适当的表示关爱,虽说不一定起什么效果,但是起码会在林少爷眼中落个好,得到对方的尊重。
用方嬷嬷的话说就是:万一公主殿下给自己挑选的人不合眼缘,退一步自己可以到太老爷那寻求帮助,到时候林少爷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是沒有办法的下下之选。想她贵为郡主,配一个举子算是低嫁了,这还是近段时间参加各种赏花会游园会上听各家秀们闲谈的时候才知道的。再看看自己的几个姑母,嫁的不是有爵位的人家就是书香世家有出息的子弟,姑父们不是在朝为官就是当了一方的父母官,或是在军中挂着军衔,都是有品阶的,姑母们自然也随姑父们得了相应的诰封。
按自己的条件,殿下和驸马挑选的人家不至于太差……
宋晓玉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对身后跟着的春雨说:“驸马爷带來的信呢,拿來,我看看。”
“秀,那信封不是放在您手边么?奴婢以为秀顺手拿了,所以奴婢就……沒有拿……”对上秀越发凌厉的眼神,春雨的声音越來越小,小脑袋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你呀你,叫本秀说你什么好?”宋晓玉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对她发火,只得恨铁不成钢地伸手点了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