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见一直观察王大夫的神色,看到他面色有异,心里不由打鼓。
这药方是府里相熟的大夫开的,也请跟老爷有交情的太医看过方子,都说没有问题,刚才他说公子吃了以后反胃也是胡诌的,不过是请王大夫诊病的借口。可是看王大夫这样子……难道药方真的有问题?
石见心里着慌了,看大夫又执起公子另一只手把脉,他也不敢出言打断,就这么心急火燎地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宋如玉乖巧地上前给大夫捧了一盏香茗,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王大夫收回手,宋如玉赶紧递上茶盏,脆生生说道:“老先生,请用茶。”忙活了大半天,又被石见拉来芷兰轩,这室内外温差极大,一寒一热的很容易害病,哪怕对方自己就是大夫,也架不住病菌病毒的侵袭不是?而且这老先生看着都有五十岁了,这么折腾一位老人风里来雪里去的宋如玉自己也过意不去。
王大夫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接过茶盏呷了一口,将杯子捧在手中,慢悠悠的开口了:“可否随老夫到外间说话?以免影响了病人休息。”
宋如玉心中一跳:这就是有特殊情况需要交代了。如果只是普通的病症,他只需说一句“照着方子吃药就好”,或是提笔修改一两处,断不会避开病人。她赶紧接过王大夫手中的杯盏随手搁在床头懈上,用眼神示意石见将人引到外间。
石见大约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赶紧将大夫请到外间去了。
素言一直关注里间的动静,看到他们出来,他默默收拾了桌子,摆上文房四宝,又将熏笼移近书桌,然后开始为大夫研墨。
宋如玉执起林思贤露在外边的手,细细把了一会脉,努力记下脉搏跳动的规律,这才将他的手放下,为他掖好被子,转身也出去了。
林思贤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着模糊的身影离去,又阖上眼帘,昏昏沉沉的翻了个身。此时他心里也有疑问:难道自己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待要侧耳细听外边的说话声,却是脑袋昏沉得厉害,只听到嗡嗡的声响。而后他悲催的发现,自己鼻子塞了,呼吸不畅,憋得他只好张开嘴,轻轻吸了一口气。
“王大夫,我家公子身体如何?”那大夫才坐下,石见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王大夫沉吟了一会,犹豫着说道:“贵府公子这是染了风寒病未好全又出来吹风,才导致病情反复,甚至是比之前更严重了。”
石见松了一口气,刚想询问那张方子是否可以继续延用,就听大夫又迸出一句:“不过,林公子这裁得慢,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石见和素言又将心提了上去,不错眼地盯着大夫。
宋如玉由内室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她插嘴道:“公子可是误食什么不好的东西,有轻微的中毒症状?”
王大夫点点头,道:“是,也不是。”
宋如玉眸光一凛,“是误食了不好的东西,却又不是中毒?”
王大夫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孺子可教也。”他知道这孩子略通医术,刚才在外院看她娴熟的包扎技巧以及用药的果断简捷,就知道她底子很好。
“孩子,可否告知老夫,你师承何人?”王大夫起了爱才之心,想要跟她更进一步的了解。
宋如玉笑笑,说出了自己的来处和学习经历。当然,在后世经历的那一切关于手术啥啥的全都推到方师叔身上去了。
“原来是神医门弟子,难怪手法了得!”王大夫笑呵呵的,没有理会一旁两名小厮的焦躁不安,自顾自的跟宋如玉闲聊起来。
“那你可知道,蓝稞子有何用途?”三五句话不离老本行,聊了一会,王大夫突然问道。
宋如玉怔了怔,在脑海里搜索蓝稞子是什么东东,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是……一种抑制药剂。”当时看书本上好像说是抑制性激素的?
王大夫轻叹一口气,道:“这种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伤身。尤其是会伤了元气。”
宋如玉立即敏感地捕捉到什么,“难道,公子误食了蓝稞子?”
王大夫轻轻颌首。旁听的石见和素言脸色微变。
“可是会让人身体变差?”石见按捺不住的插嘴了。
王大夫直言不讳道:“若是病人吃多了,影响病体康复是一定的。”元气都妨害到了,病人能好才怪。重要的是后面一条“就怕是有人不知不觉长期食用后会造成子嗣艰难。”
宋如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子嗣艰难?意思是那玩意是杀精的?
石见和素言闻言,脸色黑沉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公子是林家长房嫡长孙,若是不走仕途,以后回乡也是要当族长的!没有子嗣传承的话,一切都是白搭!
究竟是谁!竟如此歹毒!
两人咬牙切齿,怒火一级上升中。
王大夫赶紧安慰他们:“幸好你家公子蓝稞子食用时间较短,且又断断续续的,一时也妨害不到根本。待老夫开个方子给贵公子调理调理,将养一年半载以观后效。切记,不可再让你家公子劳心劳神了,要记得放宽心来调养。”
宋如玉回过神来,忍不住询问:“那蓝稞子可在市面上有售?”
王大夫答:“自然是有的。有的主人不喜自家养的宠物产子,多半会买蓝稞子回来磨碎了拌在饭食中给宠物吃下。”
宋如玉惊异了,“难道对男女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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