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你现在已经开始反抗我了。”在他幽邃的眼神之中透著一丝诡谲的光芒,几乎刺痛了她的双眼。
夜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行为举止,是人都难免有些小脾气,自小跟随在他左右,她不曾向他撒过娇,也不曾对他生过气。时间久了,彼此之间倒像是隔了一层屏障,挥之不去。
十年来,她用仰慕的眼眸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倒是渐渐地轮变成了她的习惯。
夜奴下巴微抬,她感觉他的手指在不断地收拢,她不怕痛,怕的只是他冷漠的眼神。这种冷漠中的窒息感令她无所适从欲挣扎开他的钳制,手臂几乎不受控制地挥向他,却被他的左手牢牢地给钳制住了。
情势变得有些僵硬,可是这并非她可以控制的,浑身不能动弹的夜奴只能用悲凉的眼眸紧紧地瞅着阁主,吸入胸腔内的空气中夹杂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她忍不住一阵战栗泛过背脊,脸颊猛然一阵火热迫使她羞涩地躲开他深邃的目光。
他如猛兽般低咒了一声,“该死。”便马上松开对夜奴的钳制,一语言不发地消失在被树叶遮掩的密不透风的丛林内。
夜奴愣愣地抚摸过脸颊,仿佛脸颊上还存在他留下来的温度,再坚强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何况是她呢!眼睛一酸,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她猛吸了一口气,不解他为何可以对追随他不过五年百里凇玉如此温柔,而对她这个陪伴他十年的人冷若冰雪,仿佛她是他今生的仇人般可恨。
她凝视着摇曳地树叶,猛地一脚将脸盆踢入湖水内,阵阵涟漪在湖面上泛开,她纵身一跃,再次跳入湖水内。这次夜奴在湖水内浸泡的时间比之前的要久,只有寒冷才能缓解她心中永久的痛……
午时将近,日头当空,阳光铺地。
夜奴顶一身狼狈的躯壳踏进屋内,迎来的却是日辰怪异的注视,江湖儿女一向不拘小节。久而久之,夜奴的闺房便成了一间小客栈,只有稍闲些,日辰便会来寻她解闷,若是她不在,他便会毫不拘谨地踏进她的房间,坐着一直等到她回来为止。
夜奴语气不善地道:“找我有事?”
日辰先是一笑,听到夜奴的话后笑容自然僵硬在嘴边,不过马上又噙着一抹微笑来到夜奴的面前,目光上下了打量了她一番,抬起眼来看着她苍白无血的脸颊,嘲笑道:“今日晴空万里,而你却仿佛水中鸭般狼狈不堪,是谁有这能耐能够把你弄成这般模样,倒是叫我大开眼界,倘若日后巧遇,我定向他讨教一二。”
夜奴愤然地推开他,进了屋子,她反倒是不知该干什么,目光落在茶蛊上,伸手打算拿起茶蛊,可日辰却抢先一步地夺走她眼前的茶蛊。
夜奴恼怒地瞪了他侧脸一眼,顺势坐了下来,低垂着头默默地坐着,就此打算不去理会他。
日辰也在夜奴对面的位置上落了座,适才见他手里空荡荡的,现在却像变魔术般变出了一坛子的酒,掀开酒封,酒香四溢,馋得夜奴抬眸见了只好咽下一口口水,以解口中的干渴,她却又故意假装不在意般移开了视线。
不知他是没看见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伸手一面替夜奴倒满酒杯,一面得意地说道:“这酒名叫‘百花入海’,是以万千花蕊中最嫩的三片花瓣再加上初春时的第一场雨水中接的无根之水,配上上千种珍贵的药材,才得意酿制成这一小坛子的酒,再在酒窖里藏上十年,恐怕连大内皇宫中的御酒也不如它来得珍贵,来得滋补。”
夜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笑地端起酒杯道:“如此珍贵的酒,你怎么舍得拿来与我共享。”
日辰见夜奴终于肯说话了,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看着夜奴的眼睛,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才笑着解释道:“好酒需要与人共享才喝得痛快,原本昨夜你喝个酩酊大醉,今日我便不该找你喝酒才是,可是明日我又有离开‘乾坤阁’了,不怕这酒搁久,只怕这酒误落了他人的肚子。”他又拿起酒坛子添了满酒杯,方要为夜奴添酒,只见夜奴执着酒杯在手中把玩着,便放下了酒坛子。
夜奴心中登时一惊,静了静心,盯着酒杯中的琥珀色的液体,虽然她急着想品尝它的美味,却也不至于不弄清它的来由,遂问道:“这么好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改明儿要是我酒瘾犯了,也好有个着落。”她斜睨着他,嘴角带着丝丝冷笑。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