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是一罐要倾泼的颜色,燃烧起迷幻。a城的天气似乎干燥得能敲出声来啊。风景被热度壮烈地舔食。一草一木成了俘虏纷纷**。

莫宁一边吃冰一边笑着对赵穆橙说道,“拥挤的街道、络绎不绝的车辆、虚伪的秋天……唔,阴沉的脸色。”她挑眉,悠然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莫宁,你知道么?每一个讨厌鬼的背后,总有一个想杀死她的正义使者。”

“噢。我可能是那个正义使者。”莫宁慢条斯理地说,“我给你总结一下好消息和坏消息吧,你家江芷刚才来过噢。”

“骗人。”赵穆橙心跳飞快得命要没了,她四下环顾。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么?那我换个版本好了,她来了,又走了。”

“听懂了。”赵穆橙却是沮丧到了极点,她抢过莫宁的蓝莓沙冰,发泄地挖起一大勺吃下。

“原来那是忘情水么?还有,慢点儿吃……阿凡达妞。”莫宁搔搔头,“唉,得了,我们再去买点孟婆汤怎样。”

“她连个招呼也不打……”赵穆橙颇有微词,但心里隐约知道这是江芷小心谨慎的性格所使然。

“不要这样嘛。不如,我们去跟她打个招呼?”

这句话出乎赵穆橙的意料之外,“你不是我妈妈的狗腿么?”

“穆橙,不要纠结于细节了。走。我们到停车场去拿车。现在跟踪她还来得及。她应该是坐了5路车到新车站。”

“为什么又变成‘跟踪’?不是‘问候’吗?”

“恭喜你,大侦探,我说错了可以么?走吧。”莫宁推推她。

赵穆橙想看看莫宁卖的是什么关子,再说能够见到朝思暮想的江芷可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于是她便不多言了。

透蓝的天,炫黄的地,江芷望向那中间寂寞的界限,连绵到深处的一亩又一亩的向日葵渐渐消失——这个城市的肤色在褪去了。连同她对赵穆橙的那些强烈的想望。她静下心来,关上车窗,“容裳,等下要不要一起过去宏澈的餐厅?”

容裳正对着手机犯愁,“江芷,又是曹礼鸢的来电……”

“我这边也有个来电。”江芷的神色凝重。

“好吧。一起当专职接听员。”

……

容裳决定今晚和曹礼鸢见上一面,“这事就像,我不晓得自己是32a还是32b,反正都能穿。我认为,无论曹礼鸢对我说出怎样子的话,我的现状都不会产生任何改变。”

“我懂了,你真能塑造。”

两人相视而笑。

“那江芷你晚上有什么打算?”

“计划变更了。我得去见见那个家伙。”

“你小心为上。”

“嗯。”

……

车驶入了山洞。光线在那腹腔里如锈如焦。

“跟着这班车走。再过一个半小时就能见到她了。你紧不紧张呢?穆橙。”莫宁抽着烟,放了音乐,幸灾乐祸地说道。

赵穆橙靠在座椅上,十指交扣,目光清炯,“不紧张。但是我无缘无故想梳梳这一头乱发。还有,我是不是得换套衣服,比如休闲点的或时尚点的……”

“哈。你看上去非常完美。不用担心。你该做的是,不要把我当成阿拉丁神灯,我变不出换衣间的。”

赵穆橙轻撩眼皮,试探性地问道“……然后,你也没带梳子对不对?”

“没有。请你继续维持这七上八下的地狱般的心理状态吧。”莫宁捊起衣袖,狂按喇叭,“堵车了诶。”她又扭头看赵穆橙,“听姐姐的话,放轻松放轻松。”绿灯亮起,她延续粗野的开车风格,那貌似是一种让车不听使唤的功力。

赵穆橙很怀疑她是否打算举行双人葬礼。

……

天色渐暗。薄薄的灰氛中,那个人把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她们应该快到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曹礼鸢,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你没办法从唐晓那里套出线索,那就试着在她喜欢的人身上下功夫吧。”

“你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对不对?”曹礼鸢皱眉。

“别怪我。我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说,是的。不要摆出那种表情,这事成了之后我绝对不会再烦你,你找个人嫁了,好好生活。”

“少操心。我自己有能力有才华又有许多爱好,为什么要嫁给别人然后替他生孩子接着把屎把尿的?!”曹礼鸢拽住那个人的衣领,敛目,毫不犹豫地揍了他一拳,又觉得不解气,便补上一脚,“你给我听好,你只是要拿到那个东西而已,千万不要再整出流血事件了!”

“你是三焦经堵塞了么?力气大得不像个女人。”那个人的笑有些疯狂。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有消息我再和你联系。”曹礼鸢摆摆手,走往过街的天桥。熙来攮往中,一边梯道俯冲而下另一边梯道昂仰而上,交错之势,更显拥挤不堪。

曹礼鸢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而与此同时要和她相会的容裳刚下了车。

“容裳,不要想太多,神经线过细的话,一定会悲剧。”道别前,江芷给了容裳忠告。

“嗯。我知道了。江芷,再见~”

“再见。”

噪音像毛长骨瘦的驽马喘啊哮。江芷拐进前面的巷口,把手机贴于右耳,直截了当地问,“你在哪?”

“哇哇。且慢且慢……”莫宁拉住正要上前去的赵穆橙。

“还没问候呢。”赵穆橙快抑制不住内心无限膨胀的思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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