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到了此时,亚莉拿命唤来的教训已经不能挽回爱西丝的颓势,两个正要从大开的水闸处逃匿的下埃及人被抓了个正着。这种人赃并获的情景连审都不用审,曼菲士当场气得眼前发黑。从前他虽然知道姐姐和凯罗尔不对付,但是他从未真的去相信爱西丝会做出这些恶毒残忍的事情来,可这次证据就在眼前,根本容不得他不信。

知道了莲花池发生的事情,爱西丝也正往这里赶,可她没想到,迎接她的是曼菲士既痛又恨的眼光。

“王姐!”曼菲士立起来,将凯罗尔小心翼翼地交到纳芙德拉身边,再转身时脸上已全然看不到面对爱人时的疼惜怜爱,只有满目的怒火:“我从未相信你会对凯罗尔动手,我对你这样信任,你是我唯一的姐姐,你怎么忍心伤害我爱的人?你怎么伤害埃及人民敬仰爱戴的尼罗河神哈比的女儿?”

爱西丝站在柱子的阴影里,满身是遮也遮不住的悲伤,如何解释?这事情的确是亚莉做的,而亚莉已经死了,一个与埃及无冤无仇的巴比伦王的名字根本什么都说明不了!

爱西丝捏着扇子的手微微发抖,她仿佛是这个大殿里唯一的罪人,既无需证据更容不得辩驳。曼菲士挡在凯罗尔的身前,大臣、侍女、卫兵全部站在曼菲士身后,只有她一个人在接受着这些痛恨的眼神的洗礼。

她手心被扇子柄上的宝石抠得生疼,这疼痛让她清醒,让她突然全都释怀了:“曼菲士,你这是在给我定罪吗?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来质疑你唯一的姐姐、下埃及女王爱西丝吗?你忘记你在父王面前的誓言,要和我一起守护埃及吗?你忘记从你学步开始就搀着你手的我了吗?现在迫不及待要甩开我了?”

这是爱西丝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说出她对法老身边的那个位子的企图,从她出生懂事开始,父王、母后就告诉她,她会嫁给曼菲士,就像这对父母的婚姻一样。

父王临死前,也依然坚持这对姐弟共同治理埃及的打算。可是,自己爱护了一辈子、为之付出一切的弟弟却爱上了别的女人,甚至都不愿意将他身边的位子分一点出来给亲姐姐爱西丝立足。他就没有想过,若他不和爱西丝结婚,爱西丝在这偌大的宫廷里将再也没法生存,而远嫁他国的埃及公主,又有几个能够善终?

爱西丝长久以来如履薄冰,不敢催促曼菲士和自己结婚,只能贿赂神官以神谕的形式来暗示。彼时的曼菲士还是个任性肆意的王子,他可以和答依俐逢场作戏,也可以对自己和米达文不主动、不拒绝、不表态,态度暧昧,甚至还想过通过和米达文的婚姻取得比泰多,不然爱西丝何以要对那个大国公主下杀手?

那时的曼菲士还是一个眼中计较着利益得失的埃及法老,可是他现在为了一个招摇撞骗、冒充神灵的女人,不顾亲情、罔顾国家,导致上下埃及不齐心,短短半年就先后和比泰多、亚述开战。纵然爱西丝可以在神前为他不停地祈祷,但当爱西丝这样一个女人的双肩无法承受来自祖国和亲人的双重背叛后,就再也不会有一个满心满眼只为曼菲士的人来为他着想了。

一时之间,爱西丝只觉得了无趣味,曼菲士的种种愤怒的责怪和斥责遥远的好像尼罗河刮过的河风,轻轻地撩起她曾经少女时梦想般美丽的五彩丝裙,最后又无情地离她远去了。

她可以接受曾经年少粗暴的曼菲士对自己的敷衍,因为他对一切的女人都是敷衍;可是当他对一个女人钟情的时候,爱西丝决不能忍受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曼菲士终于遭遇了爱情,而那个女人偏偏不是她,所以爱西丝疯狂、嫉恨,暗夜里的妖魔啃噬着她的心,她在神前流了无数的眼泪、焚烧了无数的香脂,祈求神灵让唯一的弟弟回到自己身边。

到了最后她已经不知道所伤心的究竟是无法嫁给曼菲士,还是那延续了几乎一生的魂牵梦萦的理想的破灭。

“王姐,”曼菲士不知道爱西丝的心已成了香脂焚烧之后的灰烬,他大手甩开披风,以王者佩刀支手,以上埃及统治者或者说整个埃及实质上的统治者身份,第一次对爱西丝厉言相告:“我还称你一声王姐,就是对你的尊重。今天的事情目击者众多,不日就会传出宫外,你做或者没做都不重要,人民们只会看到下埃及人蓄意谋害未来的王妃。你若是顾念我们的情谊,务必在婚礼当天盛装出席,以埃及最高祭司的身份祝福我和凯罗尔的婚姻,洗刷你的污名。”

这无疑于在爱西丝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戳了一刀,爱西丝宁愿被幽禁在不见天日的神殿,也绝不可能出席爱人和情敌的婚礼,更不要提什么祝福他们了。如果可能,爱西丝恨不得咒凯罗尔尽速死去。

“曼菲士,你可以用你的权势逼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但是我,下埃及女王爱西丝,在这里告诉你,下埃及的人民永远对我效忠,如果我的尊严遭到了□,即使你是埃及王,我爱西丝在神前的愤怒仍然会不死不休。如果你愿意看到父王不得安息,你可以把我拖到举行婚礼的阿蒙神殿,但你永远别妄想得到我的祝福!”爱西丝丝毫不怵,一身女王威仪,她没有对军队和官吏的直接权利,可她流着最高贵的血液,丝毫不逊于曼菲士。

姐弟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好似是一对不共戴天的仇人。伊姆霍德布见事情僵持,便上前告诉曼菲士:“王,腓尼基的使者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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