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姨家没有,俩人赶紧出门往钟姨的邻居家方向走。
果然,身穿黑色羽绒服的苏萱伫立在那个家的门口,伸出手来做敲门姿势又放下,反反复复很多次,终是不敢敲下。
远远看着苏萱,顾子旬就有种冲动将她拥入怀中,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孤单。
顾子旬走近后,先是惊了苏萱一下,然后她又低低的开口,“万一不是妈妈怎么办?”
“不管是不是,我都在你身边。”顾子旬握住她冻得冰凉的小手,传递给她力量和温暖。
像是读懂了顾子旬眼里的坚定,苏萱咬了咬唇瓣,然后抬手敲响了大门。
有些时候,你会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快的让你还未来得及品味就消失不见;有些时候,你又觉得时间过的太慢,慢的让你仿佛连空气流动都能听到。
紧张、期盼、害怕,这些都不足以形容苏萱此时的心情,只有大门被打开后,一切才能尘埃落定。
不知道是过了几分钟,还是过了几年,大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一个身穿农家衣服的中年妇女走出来,两鬓隐隐能看出一些白发,岁月虽然毫不留情的在她脸上刻下了皱纹,但丝毫不能掩盖妇女姣好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想来年轻时一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顾子旬和钟姨都无法知道答案,只有两个当事人才能解答。
沉默,沉静。
对视好久后,苏萱突然转身,然后逃一般的离开。
“萱儿,萱儿,妈妈的萱儿。”中年妇女急急的追出来,又急急的喊着跑远的苏萱,声音不大,但顾子旬和钟姨已经知道了答案。
顾子旬像钟姨示意后,忙转身去追苏萱。
苏萱并没有跑开多远,在一个转角处停住,然后无力的倚靠在墙边。真的是妈妈,她想了20多年的妈妈,在她5岁时遗弃她的妈妈,终于见面了,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开口,她只想到了跑。
顾子旬想上前安慰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换成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良久后,钟姨和中年妇女追了过来,然后中年妇女慢慢走向依靠在墙边的苏萱。
这段路好长,仿佛要走20年,走过她狠心抛弃她的萱儿的20年,走过午夜梦回她的萱儿喊着妈妈的20年,走过她不曾陪伴过她的萱儿的20年。
这段路好短,仿佛只需要几步,就能触碰到她的萱儿,真真实实的触碰到,不是只在梦里、在愧疚中、在泪水中。
“萱儿,妈妈的萱儿。”
中年妇女声音有些颤抖,真真实实的触碰着苏萱的脸颊,滚烫的眼泪流出,怎么就能一晃20年过去了,自己当年怎么能就这么忍心。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你的萱儿了,为什么?”苏萱在心里想了20年的问题,今天终于能当着她亲口问出来了,这个她一直想不明白一直没有答案的问题。
“萱儿,是妈妈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中年妇女紧紧抱住苏萱颤抖的身体,仿佛要把缺失了20年的存在片刻补回来,她再也舍不得放开她的宝贝女儿了,再也舍不得了。
一旁的顾子旬和钟姨都红了眼眶,20年的相聚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了,看着她们紧紧相拥,谁也不忍心去打扰。
“妈妈。”
终于开口,这个从婴儿出生后第一个会发出的声音,这个人世间最美丽的词汇,苏萱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张口,好难!
“是妈妈,是萱儿的妈妈,是妈妈。”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20年前,那时候的苏萱喊着妈妈还是用稚嫩的童声,无数次在梦里听见这个称呼,如今终于能亲耳听到了。
“妈妈,妈妈,妈妈!”
苏萱一遍一遍的叫着,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语,能抱着妈妈感受她温暖的怀抱,所有的委屈都不存在了,这就是人世间最伟大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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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儿有话说:写这章把自己给写哭了,嘿嘿!只愿所有的儿女常伴亲人左右,不要为生命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