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风笑而不语,又喝了一杯酒。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暧昧地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还介意那个女人的身份是不是?我早让你杀了她,你偏不杀,这下来不及了,婚是皇上赐的,大家亲眼所见,她若是莫名其妙地死了,你必定难逃干系。木已成舟,只能见机行事了,我看那女人不是个精明的主,斗不过你的。”
宇文风淡淡地说:“我没有担心那个女人的身份,无论她是谁,我都不怕。只是她太没规矩,我要给她点教训,否则过不了多久,她就该上房揭瓦了。”
傅宏云轻轻咳嗽两声,八卦地看着宇文风说:“我怎么觉得太子爷这话听得有点暧昧呢,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宇文风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说:“喜欢谈不上,可也不讨厌,长相还过得去,又没什么心机,我面对她不会有压力,闲来无事,可以逗来玩玩,还满有趣的。”
傅宏云幽幽叹了口气:“那丫头倒是因祸得福了。”为什么他心里竟然有一点淡淡的失落?那个月色下曼妙的身影,现在是别人的了……
宇文风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这才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云汐趴在桌上,早就和周公约过无数次会了。
“云汐!”他推了推她的肩膀:“醒醒。”
“别吵我!”云汐正做着好梦,对他老大不耐烦,伸手打开宇文风的手,咂了咂嘴继续睡,就差把口水流到桌上了。
宇文风不禁莞尔,他很怀疑自己凉了她一夜,她到底有没有得到教训,也许这个女人压根就不觉得新婚之夜被人放鸽子是件严重的事情。
他忍着笑,把云汐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出门去了。
云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异常柔软舒适的床上,她茫然地撑起身子,看到素言正在打扫营帐。
“云汐小主,醒啦,现在你可真是我主子了。”素言讨好地走过来,满面春风地看着云汐。
云汐心中怦怦直跳,她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穿得整整齐齐,又动了动身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什么也没发生……
好险,她怎么会睡得那么死呢!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的,难道昨晚她和都宇文风睡一张床吗?
念及于此,她立刻有一种发飙的冲动,跳下床来,连鞋也顾不上穿,便奔出了营帐,素言在后面拼命叫她,她却没有回头。
云汐奔到帐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过了半晌,才慢慢定下心来,她在心里警告自己,在亮身份之前,绝不能三更半夜和宇文风单独呆在一起。
她该什么时候亮身份?先前想着得意,现在真的让她说出来,她还颇有些担心呢!
云汐满腹心事,在围场里漫无目的地逛了大半天,直过了正午还是没有一点主意,炙热的太阳烤得她身上发烫,她觉得头越来越重,走着走着,身子一软,跌到了地上。
云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宇文风的营帐里,素言满脸喜色地说:“你醒了就好,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云汐茫然地看着她。
宇文风淡定的声音从桌前飘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回头对云汐说:“太医说你昨夜染了风寒,今日又中暑气,冷热交替,身子自然吃不消。”
素言乖巧地看了宇文风一眼说:“太子爷,奴婢去把药热一下。”
宇文风直到素言离开,才缓步走到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汐说:“我昨儿没回来,你今儿就玩出走?找了你大半天,竟然晕倒在围场里。”
云汐一听到他说昨夜没回来,立刻心情大好,来了兴致,两眼发光,睁大眼睛问:“太子爷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某个自以为是的人显然误会了这句话的涵义,宇文风淡笑地说:“昨日有些要紧事要忙,委屈你了。”
云汐不明白哪里委屈了,但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宇文风就开始交待太子府的规矩,对什么人该用什么称呼,什么时候该去向太子妃敬茶,什么时候该去给梅侧妃请安,听得她满头黑线,深刻地感觉到宇文敦真是把她推进了火坑。
“云汐小主,药来了,奴婢服侍您喝药吧。”素言的到来让云汐大感解脱,因为宇文风停下了话头,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可她还没高兴半晌,便听到宇文风对素言说:“把药给我,你出去吧。”
素言一呆,低下头将药交到宇文风手上,又看了云汐一眼,怏怏地转身离开。大家都是丫鬟出身,云汐能被太子爷捧在手心上,她无论多尽心他都不会看她一眼。原来人长得漂亮了,真的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宇文风拿起汤勺,将一勺药汁送到云汐嘴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云汐有那么点茫然,眼珠咕噜地转了两圈,伸出舌头舔了舔药汁,皱着眉头说:“真苦!”
“药哪有不苦的,良药苦口没听过吗?”
云汐这才不甘愿地张开嘴,把一勺药给吞了下去。
宇文风又勺起一勺,吹凉了送到她嘴边,淡淡地说:“太子府有很多女人,这还是我第一次亲手喂人吃药。”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差点把口中的药喷在他脸上,她拼命咽下苦药,舔了舔嘴唇问:“为……为什么呀?”
宇文风被她的表情逗得差点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佯装不在乎地说:“因为她们身体好,不生病。”
云汐大汗,好吧,这也算个理由!但她还是伸手将药碗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