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注定了是一个喧嚣的日子。
待到宾客渐渐离开,洛之意才终于在庆叔的应允下离开了大殿。
拖着沉重的脚步,一天的走动就让不怎么运动的她疲累不堪,扯落面上的丝绢,将一张残破的容颜暴露出來,夜风习习,洛之意慢慢的向下人房走去。
将背后的喜庆的喧嚣远远的抛开,而眼泪,终于再一次,毫无预警的落下,一滴滴,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尘埃,化为无形。
洛之意狠狠的一抹眼泪,转过假山,却在下一刻手上一紧,被一股大力拉进了假山中。
洛之意的尖叫声被那人厚实温暖的大掌捂住,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丫头,是我。”
洛之意一怔之下,挣扎开,转身看向说话的人,正是战悯。
“你怎么会在这里。”洛之意微微吃惊,这里是王府的内苑,不是外人宾客进來的地方。
“我來看看你。”战悯的目光落在洛之意的左脸的疤痕上,颤抖的手就要随之抚上,却被洛之意一躲。
“悯哥哥,你快走吧,以后,也不要來看我了。”洛之意退后几步,和战悯拉开距离,面上露出凄苦的神色。
战悯却上前几步,双手抓住洛之意娇弱的双肩,问道:“为什么,你现在在王府这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你还要继续呆着这里吗?”
洛之意挣扎了几下,却被战悯握得更紧,终是放弃了,看着眼前从小到大和亲哥哥一样疼爱自己,保护自己的男子,洛之意眼中再次泛上水花。
“悯哥哥,你现在是大越最年轻的将军,将來你会像你父亲一样成为大将军,战家要靠你,大越也要靠你,而我,只不过是罪臣之女……”
“我不相信洛伯伯会谋反,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战悯握着洛之意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起來。
“我也知道,可是,爹爹还是被定罪不是吗?”爹爹一身光明磊落,最后却被泼了一身的脏水,而她,却无能为力,在得知了那个人可能就是栽赃陷害爹爹的人之后却什么也不能做,只因为爹娘兄长的命,还握在他手中。
“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你不用委屈自己,再在这里受苦……”战悯有点激动的将洛之意搂进怀里。
“悯哥哥,我不能走。”洛之意靠在他怀里,并不挣扎,她太累了,即使这依靠只有一瞬。
“为什么。”
“就算要离开,我也要和他有个彻底的了结,也不能连累任何人,包括你。”洛之意看着战悯的眼睛,冷静的说道。
是的,她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但是,却不能靠任何人,她不能连累任何人。
……
梦中,洛之意只觉得心中欢喜,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坐在喜床上等待着,等待着她的良人。
脚步声传來,一双龙纹祥云的靴子停在她面前,她轻咬唇瓣,满心期待,却不提防盖头忽然被揭落,她猛地抬头却看到面色阴冷的白烨,目光狠厉的盯着她。
她不由大惊,往床上缩去,白烨却步步紧逼,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一字一顿地说:“本王娶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找出你爹爹谋反的证据而已……”
洛之意仓惶摇头,却见白烨身后一身大红嫁衣的连若水走了出來,满眼怜悯的看着她:“烨哥哥喜欢的从來就不是你,他心里有喜欢的女人……
“不是的,你骗我。”洛之意尖叫着哭喊起來,往床里面缩去,却不妨身后传來一个声音:“你也会被抛弃的,你也会被抛弃的……”洛之意转身,却看到背后赫然是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如鬼的菱姬。
“啊!”洛之意尖叫着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却看到锦荷焦急担忧的脸:“小姐,沒事的,小姐,你只是做噩梦而已,梦醒了一切都会好好的,都会好好的。”
在锦荷瘦弱的怀抱里,洛之意终于找到了一丝的温暖。
“锦荷,还好有你一直陪着我,还好有你。”
“小姐说哪里话,小姐是锦荷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小姐,锦荷早就死了……”
锦荷的话还沒有说完,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两人一惊,看向门外,却是靠在墙上的白烨。
灯火下,他面色潮红,好看的丹凤眼似乎也喝了酒一般,越加的醉人了,但是,洛之意却觉得心中惶恐,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他跑到这里來干什么。
白烨手一挥,后面的周炎就一个闪身,进了房,对着洛之意轻声的说了一句:“得罪”,出手如电,一个手刀将锦荷劈晕,二话不说,扛着就走了。
洛之意又是担忧又是害怕,他这时候來想要干什么。
洛之意冷冷的看着他,白烨关上房门,脚步踉跄地向她走來,洛之意拥紧薄被,看着白烨边走边解开身上红彤彤的喜服:“王爷是走错房间了吗?”
白烨却并不搭理她,胡乱扯开身上的喜服,扔在地上,接着高大的身躯往床上一躺,浓浓的酒气瞬间将洛之意也包围了,这才懒洋洋的说道:“本王沒有醉,本王想在哪里睡觉就在哪里睡觉。”
不大的床因为白烨的高大,洛之意被挤到了角落里。
“今夜不是王爷的洞房花烛夜吗?王爷难道要让郡主新婚之夜独守空闺吗?那样的话,王爷要怎么向皇上交代呢?郡主可是皇上赐婚的呢?”洛之意依然带笑的说道。
“你很想赶本王离开吗?”白烨的声音冷了几分。
“之意区区奴婢,怎么敢驱赶王爷,就算要离开,也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