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一遍遍冲刷着被战火洗礼的村庄,雷电弹凑着一曲曲不和谐的恐怖噪音。乌云在翻滚,狂风在怒号。似乎自然界的诸位神灵也开始发怒了,他们不忍看见在他们的神灵护佑下的这块土地上,发生这样血腥的残杀和屠戮。
李国亭带着三连仅剩的几十人跟着马飞进了红岩村。
村头上,也能看到被打死的村民尸体。在接近村中那个李国亭熟悉的土场上的时候,场边一堆去年堆起的麦草摞旁,趴着一具男尸。李国亭路过这具男尸的尸体旁时,不经意回头瞅了一眼,“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李国亭马上停下脚步。他俯身把那具男尸翻转过来,一张熟悉的脸马上呈现在李国亭的面前。
“这不是那个当年把自己当小偷抓起来的丁全亮吗。”李国亭吃了一惊,他忙转身问站在自己身边的马飞:“二弟,团长也在红岩村开了杀戒吗?”
马飞点点头,说道:“这些村民全起来跟我们作对,他们配合村外的那些民团攻击团部。”马飞说道。
这时,赵二虎从后面走上前来,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具丁全亮尸体,抬头对李国亭说道:“大哥,别管这么多了。团长命令开枪,那也是有道理的。我们连还不是让这帮抗捐抗税的村民攻击过吗,那么多的弟兄都死在他们手里了。”
李国亭没再说什么,跟着马飞穿过这片土场,向团部大院走去。
路上,一些警备连的士兵端着枪,在雨地里巡逻着。
来到团部大院,除了站岗放哨的士兵以外,整个团部大院空荡荡的,没有人。
“团长呢?”马飞问站岗的哨兵。
“报告马参谋,团长刚才出去了。”哨兵回答。
“团长去那了,你知道吗?”马飞再问。
哨兵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马飞转过脸,对李国亭说:“大哥,你先让你们连士兵在团部大厅休息一会,你们辛苦了。大家大概还没吃饭吧,我去让人给你们准备饭。”马飞说道。
“二哥,你算说对了,我一天都没吃饭,快饿死了。喔,对了二哥,多给我们准备点哦。”赵二虎说着就跑过去,一屁股坐在团部大厅的一把古旧的太师椅上,没想到那把太师椅那么不经坐,赵二虎屁股刚坐在上面,那把太师椅就“咔嚓”一声挎下来,把赵二虎摔了迎面朝天。
“啊哈哈哈——。”李国亭和马飞还有身边的那些士兵看到赵二虎这般狼狈样,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笑,你们还笑。小心你们也跟我一样,被这家伙摔个跟头。”赵二虎从破椅子里爬出来,忿忿地望着大家说道。
“这都怪你不小心,怨不得别人。”李国亭笑着说道。
“三弟啊,只能说你没坐这把太师椅的福分,呵呵。”马飞笑道。
“你别说哦,二哥,我就不信我赵二虎没坐太师椅的福分,想当年,俺‘二龙戏珠’都吃过,还说他一把破太师椅。”赵二虎说着,逞强还要把那把残破的太师椅扶起来,去坐,被李国亭伸手挡住了。
“行了,行了,三弟。你累不累啊。还是找把别的椅子休息去吧。”李国亭说道。
“大哥,你和弟兄们先在这休息,我去安排一下,一会就来。”马飞说着,转身离开了团部大厅。
“大家在这里先休息一会。”李国亭对三连的士兵们说道。
士兵们纷纷卸下背上的枪支弹药和背包,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团部的大厅里,相互靠着休息。
三排长跑过去,坐在赵二虎身边,和赵二虎聊起天来。
就在这时,从团部大院门口跑进来一位士兵,他一进团部大厅就喊:“报——报告。”不知是结巴,还是紧张,喊报告时,舌头有些结巴。
李国亭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问:“什么事?”
“报——报告长官,前面山头发现敌人。”
“发现敌人?”
“是,长官。”
“你去吧,我去报告团长。”李国亭说道。
那名士兵转身离去。
李国亭走到隔壁房间,那是团长的办公室,门关着。李国亭不敢贸然推门,就站在门口,立正喊道:“报告。”
没有人回答。
“报告。”
还没人回答。
李国亭伸手推开门,房间里除了团长的办公桌和文件柜等,没有团长的身影。这时,李国亭才想起,刚才进院的时候,站岗的哨兵说团长出去了。
李国亭转身离开团长办公室,重新走到大厅。他看见自己的士兵一个个东倒西歪地互相依靠着休息。就走到赵二虎和三排长身边,对赵二虎和三排长说道:“你们带着弟兄们在这休息。我去外面找找团长。”
“嗯,大哥你去吧。”赵二虎说道。
李国亭转身朝外面走去。
外面的雨还不停地下着,李国亭冒着雨刚走出团部的大门,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倒在雨地里,浑身上下沾了一身的泥巴。
门口站岗的士兵忍住笑,跑过来扶起李国亭。
“他娘的。”李国亭斜着眼看了一下沾了一身泥巴的军服,邹邹眉头,骂了一句,就朝前走去。
整个红岩村静悄悄地,看不到一点活气。只有‘哗哗’下个不停地雨给这寂静的让人有些害怕的村庄曾添了一些活跃的声音。
村庄里随处可见被打死的村民和家畜,雨水冲刷着地上残留下来的血迹和罪恶。
李国亭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艳红。“哎呀,我怎么把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