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看到出现在大殿御座上的太上皇,群臣全都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新帝刚登基,太上皇这是要作甚?
御座上的男人,白袍缓带,黑发如瀑,只是不言不语地坐在那里,便是掩不住的绝世风华。
“众爱卿不必担忧,新帝闭关七日,朝政暂由朕代理。”平静的语气波澜不兴,狭长的凤眸往朝堂下轻轻一扫,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群臣参拜,三呼万岁。
站在百官之首的玥琅和花紫阳同时疑惑地蹙了蹙眉,朵朵闭关,没可能连他们都不通知一声。
前日夜里璇霄大人出发去晴海前,还交代他们好好看着朵朵,别让她偷懒,今日太上皇却说朵朵闭关,委实蹊跷得很。
花御史比较一根筋,心里有了疑惑便想问个明白,刚想出列,便被与他并肩而立的玥狐狸拽住了胳膊。
花御史不悦地转头看他,玥狐狸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前方,不动声色地向他传音道:“别去找死,没看到太上皇脸都快结冰了吗?”
一听此话,花御史有些莫名其妙,静下心神看了看御座之上的太上皇,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何止是脸结冰,在他头顶盘旋的低气压云团,分明就是即将暴雨倾盆的前兆!
还有那双眼睛,花御史讶然之下忘了赶紧把视线收回来,没想凤帝转眸间便与他的视线对上了……杀气!
花御史大惊,立马将视线收回来,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低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鼻尖。
简直不敢置信,他居然在那双清绝的凤眸里看到了冷冽如刀的杀气!
太上皇这是想杀谁?不会是我吧?
可是,没道理啊,公事,本御史没有半点行差踏错,私事……好似也没惹到他。
花御史自认胸怀坦荡,可昭日月,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何痛处可抓,至于凤帝的心思,他自然也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的。
其实,我们外表看似正常,内心却无比癫狂的太上皇,也不是针对他花御史一人,他现在正处于男人敏感期,特别是跟某朵亲近,又年轻英俊的男人尤其让他觉得碍眼。
花、紫、阳……又是一个姓花的!
前几日退朝之后,他居然在大殿上跟朵朵表白,还……抱着她亲了一下!
他亲的不是脸颊,不是额头,而是嘴!
吏部尚书在禀报什么,凤帝一句都没听进耳里,看似优雅淡定地坐在那儿,可他那冰刀似的目光,恨不得把年轻英俊,又姓花的御史大人戳成个筛子。
狐狸果真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抢走他的宝贝呢?
还有那玥琅,真真是不像话,居然带头煽动朵朵建后宫,还璇霄的大弟子呢,个人作风很有问题,fēng_liú浪荡,拈花惹草,最擅长的就是哄骗无知的小姑娘。
太上皇将面相比较年轻的大臣挨个打量了一番,发现不少祸水妖孽,于是在心里盘算:朝堂之上妖孽横行,是不是该来个大扫除,将那些明里暗里的祸患清扫出去?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痛恨自己,现在清理显然为时已晚,早些年他为什么就不知道防范于未然?
都是他的错,他太疏忽大意,让那些居心叵测的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他的宝贝。
得了她的人,得了她的心,把她瓜分了!
朵朵,你也太任性了,惹上这么多桃花,你不知道检讨自己,还说不爱我,你怎么能撒这种弥天大谎?
你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我的错,是我太纵容你,太宠着你,太溺爱你,你才会胡闹到如斯地步。
你以为我真舍不得罚你?
你错了,帅帅不舍得,可你的父皇舍得。
你是我的骨血,是我的孩子,你做错了事,父皇罚你是天经地义。
昨晚很疼吧?
我有多痛,你也要陪我一起痛。
你一天不说实话,不说你爱我,我就会让你一直痛下去。
你那么怕疼,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固执地跟我拗下去?
别怪我狠心,是你违约在先,说好陪我一辈子,你现在却来反悔,我必须惩罚你。
你要实在想跟我耗到底,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实话,我就只能让你恨我了。
不管是爱,还是恨,我都是你心里最重要的存在,不是么?
宝贝,不要难过,你要知道,你的痛不及我万分之一。
——悲催的分割线——
天凤宫,凤帝的睡房布了三重结界。
朵朵的法力完全被他禁制,右脚腕被一根可伸缩的乌金链锁住,链子的另一头镶在床柱里。
凤帝坐在床边,看着她比床单还要苍白的脸,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的贴在自己脸上,她的手很温暖,手上是花错送给她的传音戒指,那戒指银光闪闪,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将戒指从她手上取下来,握在手里轻轻一捏化作银粉,微尘般飘散在空气中。
花爷送她的东西,就这么被毁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她看着他,美丽的水眸黑得没有一丝情绪,就那么空茫地看着他,一袭白袍的他还是那么出尘俊逸,举世无双。
越看越难受,眼睛有些刺痛,于是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悲伤地笑了笑,抚摸着她的脸,低低地说:“锁着你是因为你不乖,你做了那么多让我伤心的事,这点惩罚是必须的。”
他又笑了一下,俯下身,温柔疼惜地贴着她的脸,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