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场子就要僵在这里了,北珉赶紧又拍了拍手,美女们立即会意,捧着乐器绕坐成一圈。
一名领舞的彩衣女子飘然上前,婉约地向璇霄行礼,又乖巧地倒了一杯酒,送到案边,柔声道:“璇霄大人,我家宫主排了一曲《寤寐琴瑟》,小女子不才,愿为宫主献上此舞,大人可愿一观?”
璇霄淡淡一笑,摸了摸某朵的脑袋,又轻轻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朵朵想看吗?”
清浅的笑容,深情的眼神,宠溺的话语,就是座冰山,也被他溺毙了!
“好啊。”某朵微笑颔首,悠然地瞥了那女子一眼,从果盘里拿了一粒果子,咔嚓咬了一口,浑不在意地说道:“有如此绝色美人献舞,本公主自然求之不得。”
彩衣女子静静看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胶着徘徊,谁也不撤退,片刻之后她笑容不改地转身,华丽的裙摆擦过某朵的脚背,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璇霄嫣然一笑。
那一笑真可谓是百媚横生,只要是男人恐怕没几个抵抗得了的。
这就是女人味啊,某朵由衷感慨,嘴里的果子再也吞不下去,放在嘴里嚼了又嚼,味同嚼蜡。
手掌忽然一暖,被人紧紧握住,却是璇霄,他没有看她,只是攥着她的手,低头去喝那杯月华,喝了一半,却递给她,低声道:“朵朵要喝么?有师傅在,醉了也没关系。”
某朵勉强笑着接过来,想说句玩笑话,不知为何又说不出来,只好东拉西扯:“淩歆宫主果真蕙质兰心,酒为月华,舞为寤寐琴瑟,名字都那么有意境。”
说完,又鬼使神差地小声问了一句:“师傅……你喜欢吗?”
璇霄又轻轻浅浅地对她笑:“朵朵喜欢,师傅就喜欢。朵朵若是讨厌,师傅让她们退下便是。”
她原本已经把酒杯靠在唇上,听他这样话里有话,再也喝不下去了,好像喝了就等于听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似的。
放下杯子,她干笑两声:“喜欢,我当然喜欢,如此美人献舞,多难得啊……”
璇霄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错开五指,摩挲她指间娇嫩的肌肤。
乐声响起,《寤寐琴瑟》终于开场,那彩衣女子长袖如流云,纤腰似雪舞,数不尽的fēng_liú繁华,连对歌舞宴会一向兴致缺缺的花御史都不由多看了两眼。
可某朵却没什么心情看,她正小心翼翼努力着要把手从璇霄手里夺回来。
拔啊拔,一根手指出来了、两根手指出来了……眼看半只手即将脱离魔掌,他忽然又全部抓回去。
他食指和中指上有一层薄茧,在她掌心绕圈摩挲,又麻又痒。
某朵痒得几乎笑出来,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师傅大人啊……你看那女子多美,舞跳得真好。”
璇霄笑了笑,低声道:“你师傅我见过最美的,所以次一等的女子,都入不了我的眼。”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他笑得极温柔,连声音也变得温柔:“朵朵,我只要最好的。她愿意,我这一生都不会离开她;她不愿意……不愿意我也不会离开……你懂吗?”
她的喉咙仿佛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做梦也没想到师傅会说这样的话。
连小夜和楚涟也未曾说过这么重的话,居然是他说出来了,简直可以和花爷的霸道程度画上等号了!
心底有浪潮疯狂地汹涌而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只能咬着牙,定定望着前方某一点,让垮堤的情绪不至于摧毁表面的平静。
世间人情冷暖,变幻莫测,他们的一生是很长的时间,长得看不到边际,怎能那么轻易说出口?
可是他的语气、表情、手心的温暖都告诉她:这绝不是假话,像是已经堆积在心底有很多年了,明明很宝贵,如今偏偏装作毫不在意地晾出来,被伤害被拒绝也全然不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很小,有些打颤:“……我不懂。”
璇霄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总会懂的,因我不会放手。”
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快要掉出来了。
那彩衣女子跳了什么,几位长老说了什么,甚至玥琅和花紫阳朝她这里看了多少次,她都无法注意。
璇霄的手掌抚在她脸颊上,像是在呵护一朵柔弱的花,他带着酒香的唇静静靠上来,在她冰冷的额头吻了一下。
“朵朵,说谎也要理直气壮。”他平静地问她:“你要一直装傻吗?”
……
她的手指跳了一下、两下、三下,心里噪杂喧闹的声音一瞬间全部静了下去。
是的,她在装傻,他的心思,她一直都明白,几年前就明白了,但真没想到他居然在今天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点明。
她神色平淡地转过头,静静与他对视。
两人的目光纠缠了很久,谁也不退让,谁也不肯先落了下风。
最后,朵朵笑了,她说:“师傅,你在开什么玩笑?”
璇霄也在笑,轻声道:“我一直很认真。想要留在一个人身边,想她能注意到我,想她在我身边笑,装傻充愣也没有关系。可她想跟人私奔,离开我的视线。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
她的呼吸一下就乱了,匆匆别过脸:“我不懂你的话。”
“是不想懂?”璇霄稳若泰山,丝毫不乱:“朵朵,你的人就在我面前,我不会像你父皇那样无底线地惯着你,只要是我认准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你可以爱其他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