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在净灵房里多余的人皆被清空了出去,只剩下兰宫漠的几个心腹与赵家兄弟,当然,还有那五个黑衣蒙面人。
“你该给我们一个交代!”赵斌面朝兰宫漠说道,他尚可心平气和地说话,若他不在,赵勇此时必定是用刀來跟兰宫漠说话了。
兰宫漠扬着下巴,似高傲又似苍凉,言语冷漠:“朕无需对谁交代。”沒错,皇宫里有人被杀,是再正常不过的,更何况这个女子,是他换过來的私人物品!
赵勇本想着上前与他理论,好在被赵斌与赵连拉着,提醒他柯剑在临走之前的示意。
“既然如此,我们要将这五个人带走。”赵斌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提出了要求。要杀蓝焰的人,他们绝不会放过!
兰宫漠不多加思考,当下拒绝:“休想!你们一个都别想带走!”赵家兄弟想要查出杀害蓝焰的凶手,兰宫漠又何曾不想?
赵勇终于克制不住,指着兰宫漠大声地嚷了起來:“害我主子的人定是潜伏在你身边,你以为你真能避开他们的耳目,查出凶手吗?”
任其声音再大,怒气再盛,兰宫漠皆不为之所动,因为他知道蓝焰的消失是对谁更为有利,而又是谁最有可能用这种方式來杀她!
“三天,三天后朕自会给你们答复。”兰宫漠转身看向原先蓝焰躺过的地方,眉目深锁,背影沉重。
是时候解决这二十八年來的虐缘了!但当他追查下去,却发现此事早已不单单是铲除异己这般简单了。
赵勇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赵斌赵连拉住,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三人便一同离开了净灵房,消失在夜空中。
此时的净灵房空旷奢华,是世间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金碧辉煌,兰宫漠仰头环视着这天下第一的奢华浴池,那高大的背影似乎已经沒有了之前的坚挺,肩上像是被压了千斤巨石,一种疲倦和哀伤的气息散发了出來。
李公公捧了一件干净的衣裳过來,轻声说道:“皇上,先更衣吧,要小心龙体啊!”
兰宫漠身上的衣裳正滴答地滴落着水滴,看上去狼狈不堪,移目转向李公公手上的衣裳,幽幽说道:“她此时的衣裳定也还是湿的……”
仅是这一句沒有被别人听到的话,便让李公公听出了眼泪。兰宫漠心中所想,心中所担,也只有他身旁的这个老太监知道。
尚游自进來起,就沒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在一旁看守着那五个黑衣人,为防止他们咬舌自杀,用白布条将他们的嘴巴绑上,还从他们的齿间掏出了毒药,现在的黑衣人,想死也死不成。
齿间塞剧毒,若行动失败,就会自行了断,可见他们是一帮亡命之徒!兰宫漠先是看了看锦盘里的毒药,才将目光落到黑衣人身上。
“说还是不说?”兰宫漠沒指望此刻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什么,只是为了告诉他们,为何他们会被送去幽洞!
果不其然,那五名黑衣人仿佛沒听到他的话一般,无动于衷。
“将他们送去幽洞,明日早朝后带他们來见朕。”兰宫漠摆了摆手,示意尚游将他们带下去,他不愿再看见这些黑衣人,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将他们都一刀果断了。
尚游得令,压着他们正要往外走去,此时兰宫漠又忽然叮嘱了一句:“从偏门走,不得让人发现,也不得宣扬,今夜你亲自看守,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靠近,他们若出了事,朕唯你是问!”
“是!末将遵命!”尚游恭敬地朝兰宫漠行了礼,转身带着黑衣人继续走,只是那淡漠的眼睛里却泛上了担忧之色。
待尚游走后,净灵房里便只剩下兰宫漠与李公公二人,也是兰宫漠最无伪装的时候。
“皇上,为何您就那般让顔妃娘娘走了呢?”李公公手中仍旧捧着那衣裳,声音微颤。皇上是一国之主,有泪不能轻弹,而自己是个阉人,哭笑自可随意。
兰宫漠沉默了些时候,终是沒有回答,只说道:“也许他说得对,朕不该碰她。”
焰儿被别人带走,总比呆在自己身边安全。虽从张太医的眼神中看出了噩耗,但兰宫漠却一直不敢相信,也不会相信她会如此轻易地离开,而那身着白色衣裳的男子,定能寻得救她的办法。
这是兰宫漠在心中莫名相信的,也一直坚信着。然而沒有人知道,在他说出让柯剑走的时候,心中那份逃避和沉重。他也在害怕,害怕失去蓝焰,然而只要能让她活着,他宁愿失去她。
李公公抹了抹眼角的泪,强忍着哭声守在兰宫漠身旁,忽然听到门外有声动静,忙出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门外却无人应答,兰宫漠只静静地感应了一下,猛地出声喝道:“出來!”
这时才见一个身着橘白衣裳的宫女战战兢兢地从门外一点一点地挪了出來,从她剧烈颤抖的身子上可看出她内心的恐惧,只见她猛地咬住下唇,往里走了两步便再也走不动,干脆直直地跪倒在地上,因害怕而结巴地说道:“回…回皇上,殿外…殿外已被娘娘和大臣们堵住,扬言一定要见到皇上平安的肯罢休,奴婢…奴婢來就…就是…为了告诉皇上……”
那宫女说到最后已害怕地哭了出來,连话都说不成,只是她那一脸嘤嘤呜呜的模样看的兰宫漠心烦,好在李公公心疼那宫女,在兰宫漠发怒之前遂先训道:“你新來的吗?怎这般不懂规矩?也不怕皇上砍了你的脑袋!还不快些下去……”
那宫女如得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