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浅闻言神色间有丝不易察觉的低落,默默地别过了头,心想着自己的确有些冒失了,她不免又生出了要道歉的心思。
“绾绾,把这只猫抱走,阳哥哥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拍了拍忻娘的头,夏弋阳起身,再是唤了吴妈一声。
有吴妈看着夏绾绾,夏弋阳自然没什么好不放心的。走至原浅身边,见后者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他微仰下颔,颇有几分无奈,“走吧。”
原浅只得紧随其后,小媳妇一般,忸怩又紧张。
“上车。”夏弋阳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朝着原浅招呼了一句。
这才注意到夏弋阳原来是开着车过来的。只是……他有驾照吗?原浅心内微微有几分疑惑,却不敢表露出来。这位少爷性子傲娇得很,她还是别做些让人家堵心的事儿了。
上了车,夏弋阳紧跟着也进了驾驶座。车子在大马路上驶过,带起了一阵水花四溅。车前挡风玻璃上有两只杆子滑动,饶是如此,这般往前看去,这城市此刻仍在眼中变得氤氲朦胧。车窗紧闭,车内调了点温度稍高的冷气,原浅抿着唇,侧脸看起清净如莲,恬静安宁。
夏弋阳将车子停在了一间餐厅前。不是多么奢华的餐厅,看着却很是让人舒服。撑了伞,两人走在雨幕中,男才女貌,倒是般配得很。
记忆兀然间再度变得紊乱,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走在了另一人的身旁,只是彼时身侧的人让她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和温馨,而此刻,更多的还是复杂莫名。
“先吃饭吧。”夏弋阳合了伞,径直找了位置坐下。
原浅惦记着要去医院,这时刻多少表现出了些许的意乱急促,“夏学长,我知道我通过绾绾找你很冒昧,不过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这样透着期许的小脸,看着便让人动容。
妖精——夏弋阳在心内暗道。而口头上,他则是好笑,“你说。”
原浅磕磕巴巴地将自己家里的情况交代了一遍,以往面对别的什么她都能淡定自如,不知因何此刻却是生出了几分畏惧胆怯。也许揪陀行┣咳怂难吧,可除此以外,她也没什么别的路子可找了。或许有,但那一秛皇撬能接受的方式?
“夏学长,我知道我的请求让人为难,这样好不好,就当是我和大家借了钱,等以后我赚到钱了,我会还的,全部还完。”已经这般放低姿态了,原浅窘着一张小脸,这么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凡尘之气。
总比她以往那般清清冷冷的看起来要讨喜得多,夏弋阳微微含着笑,心里寻思道。
“夏学长?”见夏弋阳不回答,原浅偷偷瞄了他一眼,而后者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
好似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一般,夏弋阳道:“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借?”
“我和学长不熟,如何能这般强求学长?”原浅喃喃应着,是她的第一反应。
夏弋阳的脸色微微涌起了几分变化,顷刻后他才道:“那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公开向学校募捐,以后其他人会拿什么眼神看你?这个社会很现实,何况学校之中富贵之辈也不少,若是他们以后戴着有色眼镜看你,你待如何?”
倒不是故意夸大其词,实则汉南大学之中的确有过这样的先例。能来汉大的不是成绩忒好就是家境特好,在这样的环境中熏陶久了,大部分人难免要有几分傲气。尤其一些富家子弟本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以嘲讽调侃别人为乐的还是有的。偏偏这丫头还生了这么副好相貌,谁知道以后得弄出些什么事儿来!
“学长,你只要告诉我一声你能不能帮我就好。你说的问题我知道,可是我很乖,在学校里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且我不偷不抢的,我相信同学们不会为难我的。”双手在桌下搅动着自己的衣服,原浅说着语气便是有些颤,显然她也不多肯定自己的话。
要说得罪吗?她的确没主动招谁惹过谁,可是她不懂——为什么有些人打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她所在的班上就有两个女生时常挖苦她,即便她自认自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到了如今,她几乎是见到那两人就绕道。
还有些明面上和她交好的人,暗地里似乎也不是很喜欢她。有时她会觉得人真的很奇怪,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摆出一副喜欢她的姿态呢?
饭菜上来了,原浅也没什么胃口吃。这个时间,妈她也该吃饭了的。她没有去医院,妈妈是不是就得吃医院里那些配餐了?更重要的是,要是妈妈醒来看不到她,会不会觉得失望?
耷拉着脑袋,原浅这会儿像极了一只没了脾气的小猫。夏弋阳就近观察着这个女孩,不知为何这一瞬心竟是很宁静很宁静。餐厅外是簌簌翻涌的雨声,餐厅里头砌满了诗意的lang漫,便是在那橘黄柔美的灯光下,他的眼中写尽了对面女孩的踌躇与压抑。这样一个女子,若是以十分材料雕塑,那么想来定是一分柔软,四分顽强,五分清冷。也不知……她的柔软是给了谁,以至于每每看到她,总是只能看到她或空洞的笑,或倔强的泪,或酸楚无望却不得不昂首挺胸的骄傲。
不知是如何把这话说出口的,然而话脱口了,夏弋阳反而觉得自己那些不正常都原地遁形了。也许,他早前就该这么问上一问的,“浅浅,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是正式的女朋友,而不是那些名义上的,稍微用点力道便可以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掐灭的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