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浅觉得口干舌燥的,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在四处乱窜,直把她的皮肤炙烤得发烫.
“站直来,脚后跟贴到一块儿,呈八字形。”
“揉眼睛,让揉了吗?等会多站十分钟。”
“还有你,偷偷抖腿了吧,真以为我看不见呢?和刚才那个一起,等会站多十分钟。”
“……”
听着不远处教官一个一个地挑着毛病,原浅下意识地更加站直了来。她不是什么吃不得苦的人,相反的,她比起一般的人还要更多一份坚韧。不过是个小小的军训而已,不过是……这么在心内催眠着自己,一个小时的暴晒下来,原浅倒是成了少数几个没被抓到毛病的。
“行了,现在原地休息十分钟。啧,这太阳还挺善解人意,一说要休息就躲暗处去了。行了,除了刚才点到的那几个,其他的全部坐下。”商述泽敬了个军礼,之后流利自然地盘腿在原地上坐下,那模样叫一个端正的。
只是那些被训了将近两个小时,腿都僵硬了的学生显然就跟不上节奏了。虽说众人高中时代也训练过,但可没有被这么苛刻过地要求过的时候。有些滑头的学生连忙学着商述泽坐下了,这教官太爱给人挑错处,不坐?那好,等会人家没准让你们连休息都没得休。
事实证明,某些学生猜得神准,商述泽看着那一群还在犹豫诸如“地板好像很脏欸,真的要坐吗”“地上好热的,中暑了怎么办”“我想喝水,能不能先去喝个水再回来坐下”的学生,脸色一凛,他又是站了起来。
“既然不想坐,你们这一群,全部到那地方给我站军姿,看着别人休息。”命令起人来毫无余地,商述泽说罢又是看着地上零零散散坐着的那十来号人,表扬了一句:“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现在你们既然被我带,那么我不会心慈手软,你们也要严格按着我的标准行事。有些东西你们学了可能永远派不上用场,但我要告诉你们,很多时候你们不学,到头来哭的是你们自己。以后我说坐下你们就给我麻溜地第一时间坐下,哪怕你们站的地方脚下有蟑螂有老鼠9有一些细节的东西,可能你们以前学过,没长记性,我会让你们长记性,让你们明白什么叫纪律!”
一段话说得坐着站着的人脸色都有些复杂,商述泽没去管这些学生的想法,换了个语气,“好了,虽然我训练起人来的时候不讲情面,不过私底下我还是很好相处的,比如你们男生要约我去打个球吃个饭什么的,时间允许的话我乐意奉陪。至于女生,这个,没什么事就别来找我,当然有困难可以找我,但是其他的事比如要我牺牲色相什么的,大家就省省心吧,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嗤’,商述泽坐下,忽然间吼了句,“明白没有?听不见呢,早上没吃饭还是怎样?”
“明白!”这一回终于大声了些,不过也只有坐着的一群人应了声。
视线转向那边站着的三十来号人,商述泽笑眯眯地,暗含危险,“你们呢?怎么了,都有气呢?都不回话是吧?还是觉得自己身娇肉贵的吃不了军训的苦?唔,当然,如果你们把这点程度的训练也当成苦的话。”
站着军姿的学生中有些人快速交换了个眼神,商述泽看着表,算了下时间。
“教官,我们知错了。”不知是哪个女生忽然喊了一句,商述泽头也不移的,心道也还嫩了点,说得这么气冲冲的跟打机关枪似的,还说知错?
“教官,我也知错了。”不知又是哪个女生说了一句。
商述泽依然不做理会。
“报告教官,我想喝水。”坐着的学生里头有个声音有些嘶哑了的,商述泽抬了下眼,语气算是温和,“去喝,注意时间。你们坐着的还有谁渴了的想上洗手间的都可以去,还有两分钟。”
这下子没人敢质疑商述泽那轻飘飘的两分钟了,五六人立马起了身朝着放水壶的地方去,倒也没有争夺,算得上有点秩序,还有两个朝着不远处体育馆所在的卫生间奔去了。
原浅坐在离商述泽有些距离的地方,此刻她蔫眉耷眼的,有些无奈自己竟然笨到连水都没带。她该回去问问室友军训的注意事项的。
原浅没有摘帽,若是仔细点看便可知道,她一袭长发都被塞进了帽子里。汉南大学的蘑菇头规定说的一般是大一新生,有些大二大三的学生抓着这一漏洞,便也没有去理发。
原浅今年读的大三,她也不想把这头长发处理掉。
九月的天,太阳火辣,她微微有些眩晕。于是又回到了那段她弃而不能,忘之太殇的回忆里。
“浅浅,你的头发好软,把它留长好不好?”
“我的浅浅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浅浅,我要预约你未来的所有时光。”
“浅浅,我们一起长大,等大学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浅浅,我不要别人,我也可以不要那个家的。我什么都不要了,就要你。”
“浅浅,浅浅,我就知道可以看到你的。”
“我的浅浅,答应我,忘了我……永远不要再记起了,好不好?”
“浅浅,我爱你啊……”
不知何时眼角竟是划了泪下来,眼前朦朦胧胧的,原浅不觉得渴了,她觉得疼。从来便知道——心疼,是这样令人煎熬的事情。只是阿时,你要我如何忘记你?
商述泽觉得不远处那女生似是在哪里见过,他不是多事的人,然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