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我不敢再哭了,只是眨了眨眼,觉得痒痒的。有路人经过病房时打量了我们俩几眼,我瞬间便是红透了脸,再是推了推苏允猎的胸膛,“有人看呢。”
连声音都这样娇软无力,我怀疑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不是我。苏允猎倒是顾及着这地方不适合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让我先起来后,他关了房门,连带着把病房门给锁上了。
到底还是寒冷的季节,虽说病房里相对暖和些,然自己站了一会儿后我还是觉得有些冷了。起身去把窗户合得仅剩一条小小的缝隙,我这才踯躅着重新到了苏允猎身边。蹲下身,我扶着他的轮椅把手,歪着脑袋问道:“允猎,你冷不冷呀?”
“嗯。”他点头,有些笑谑的滋味在内。
我暗恼了自己一顿后便是扶着他到了床上。时间尚早,我打了通电话跟风蛮说我会晚点再回去,不意外地被那姑娘嘲笑揶揄了一番。之后我便是开了电视,再是跟着苏允猎坐在床上看地震灾区的报道。
当看到消息说地震灾区的情况已逐步稳定时,我又是执着地想在那些个镜头切换中找找我的爹地和薛叔叔的身影。苏允猎无法理解我的疯狂,我整个脑袋往后枕着他的胸膛,依然专注。好不容易捕捉到了商爹地的身影是在一组一线图片里,相片上爹地和几名伤员合影。我知道,爹地素来不喜欢在镜头上抛头露脸,他能拍下这张相片,只有一个可能的解释,那便是他要告诉在电视机前守候的他的妻儿,他的父母——他很好,他很平安。
热泪盈眶,我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告诉自己要感到骄傲才是,因为那个人,他是我的爹地啊,我从小到大都崇拜着的爹地。
苏允猎为我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我怯怯地仰头望着他,而后一瞬间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我吻上了他的唇。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而是他温热的唇瓣。
“悬狸,你怎么了?”兴许是被我的热情给吓到了,苏允猎迟疑了几秒钟后才是回抱住了我,技巧并不高明地回吻着。
想起几次和苏允澈接吻时都是他主动的,这一回我居然是……真是丢脸丢到奶奶家了,耳根火辣辣的,我埋头在苏允猎胸前,不敢再对上他的眼睛。
灾区的专题报道中有播歌,都是那个感恩一类的歌曲,我听着那旋律悠扬,心内骤然升起一个念头。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苏允猎的大掌,我对他说:“允猎,能活着真好。”
“是啊……”他比我在灾区呆的时间更长,除此以外,他的身份也决定了他会比我看到更多的生死有命。这一声赞随,那里头的含义有多深远,我想我是不可能体会得到的。
彼此静默,我的心极为罕见地平和温柔。又一次看到爹地的相片在另一个台出现时,我指着屏幕上那道青绿色人影,言语自豪地对着苏允猎说:“允猎,你快看,看那个很帅很帅的军人。”
苏允猎没理解我的花痴,许是不甘心我这么当着他的面赞扬另一个男人,他有些吃味了,“嫣儿……”
“嗯。”我心内偷偷笑了一把,神色间依然难掩欣喜愉悦。
“嫣儿,其实我也……”苏允猎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反而是自嘲地苦笑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偏了头看向他,只觉得这男人真是别扭,“允猎,你要说什么呀?你还没说完呢!”
“没什么。”苏允猎微微偏了身子,再是有些疲惫地关了电视。
躺下休息,他一言不发,一对俊美瞳眸执着地望着天花板,似是要一直望到——天荒地老。
“允猎,刚刚那个军人很好看对不对?他可是嫣儿最最喜欢最最崇拜的人之一了。”见苏允猎不搭理我,我只好自己厚着脸皮蹭了上去。
“嗯。”他不太情愿地搭理了我一声。
我不高兴了,他怎么好端端地对我爱理不理的?抬了抬眼皮,我寒恻恻地打量了他一番,末了得出结论,“允猎,其实你也很好看的。但是在嫣儿心底,电视上那个军人才是嫣儿最尊敬的。”
“为什么?”他的语调听起来几分郁卒。牵住我一边的手,他转瞬间便将我扯到了他的怀中。
我顺势将头枕在他的臂弯里,起了顽劣心思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好一会儿后我才撑起身子对上了他的眼睛,故作严肃,“允猎,你要记得刚才那个军人哦,因为……”
我瘪了瘪嘴,有些不满于他的无动于衷。轻捶了一把他的胸膛,我觉得不那么郁闷了,这才坦白交代道:“因为那个人是嫣儿最最喜欢的爹地了。”
苏允猎这下子脸色终于变化了几番,再次出声时,他将我压在了身下,眼里是好笑并指控,“嫣儿,胆可真肥啊,捉弄我呢?”
“哪敢呀,谁让你不一次性听我说完的?”我说着不是这么回事,但实际上便是这么回事。
苏允猎修长浓密的睫毛簌簌地抖了抖,而他的一只手心粗粝的大掌也缓缓移动到了我的心口,覆住。
脸上飘起两抹红晕,我略显慌措地用一对大眼睛四处乱瞄。置于我胸前的大掌让我有些不自在,不明白苏允猎在打的什么算盘,我也没拨开他的手。
“嫣儿,你的心跳得太快,这是心虚的表现。”苏允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时,我真想狠狠地掐他一下,害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