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废掉的五阿哥根本不可能平息皇帝因为被戴绿帽子而勾起来的怒火,毕竟偷渡奸夫入宫最多也就是一个从犯的罪名,真正拉仇恨的还是奸夫□本身。
稍微知道点内情的大臣都不意外皇帝第二天把福家一干人等尽数打入大牢的举动,也没人奇怪为啥乾隆好好的要跟一个京城里叫做贵宾楼的小酒楼过不去,死活要查抄人家。
皇帝本来想得很简单,天地会反贼统领收到消息肯定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好歹能把帮着五阿哥出谋划策添了一笔力气的两个掌柜逮过来。
不过坐在皇宫里优哉游哉的皇帝没有想到,派去查封贵宾楼的官兵却出了大叉子,被派过去的六皇子永瑢两手空荡荡回来了。
永瑢表现得颇为委屈,他就知道只要跟五阿哥永琪扯上关系就没有好事儿,作为哥哥,人家进去了还不忘着祸害弟弟们。
永瑢跪在养心殿金砖上,身体往地上一趴,脸上显出沉痛自责的表情,唉声叹气道:“儿臣该死,办事不利,还请皇阿玛责罚!”
皇帝很失望很失望地看着他,本来他是想要派林琳去的,后来想想没有必要天天为了这种明明可以交给别人的差事去打扰八儿子,八儿子事情忙,便一转手交给了六儿子,没想到生生竟然能够给办砸了。
乾隆很长时间没说话,永瑢心中忐忑不安,赶忙解释道:“皇阿玛有所不知,实在是这群人胆大包天。贵宾楼掌柜柳青柳红兄妹,抗旨不尊,打伤了十几个官兵,在一位蒙面高手的护送下逃出了包围圈。”顿了顿,眼睛一闪,“柳青柳红兄妹并无伤人之意,倒是儿臣看那名高手,招招毙命,幸亏儿臣带去的都是好手,并没有受伤。儿臣觉得,恐怕真如八弟所言,那是个天地会的反贼。”
这是在有意转移乾隆的注意力,没想到皇帝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冷笑一声道:“那倒好,他要真是天地会反贼,第一个刺死的就是你。”鱼目混珠的把戏也敢跟朕施展,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永瑢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趴伏在地上不敢再出声了。
虽说皇帝对永瑢的说法吃了怀疑态度,也知道确实出现过那位蒙面高手,低头思量一下,沉声道:“下去吧,再有下次,朕罚掉你一年的俸禄!”
那么一点俸禄,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永瑢不敢说啥,连声告罪后退下了。这几天因为五阿哥出事儿,皇帝的心情一直糟糕到了极点,除了八阿哥永琳荣宠不衰外,其他几位稍年长的阿哥以及嫡皇子十三阿哥都吃了排头受了责罚。
永瑢看着吴书来默默关上养心殿的大门,只能在心中叹气,让犯人跑了的事情又不是他第一个做了,凭啥逮着他不放。
当初香妃跟着那个叫蒙丹的男人在城门口私相授受、眉来眼去,永琳不也没把人抓来吗,不然哪有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发生?这次他不过是跑了个涉案的小角色,竟然就被这样一通好骂,皇阿玛这心也太偏了点。
皇帝一个人在养心殿焦头烂额发了一会儿愁,突然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重重一拍桌子:“快,把子毓给朕叫过来!”
吴书来应了一声,脚底抹油赶忙离开了。谁都知道皇帝在气头上,唯一能够平火的就是八阿哥,得赶紧把人找来给皇上顺顺气。
林琳从骁骑营接了旨,颇为不耐烦地走了进来,看着皇帝,感觉他情绪还好,行了礼后一抬头就直接把话问了出来:“皇阿玛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贵宾楼的柳青柳红都跑了,朕听你六哥说,似乎是那个叫箫剑的人帮着他们的。”乾隆老神在在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他,声音中透露出某种特殊的暗示意味,“朕先前就知道柳青柳红会功夫,特意让永瑢多带了些人马。”
“您的意思是说,觉得在这件事情上箫剑会插手有点蹊跷?”林琳能感觉到他有意的考量,说起话来也没啥顾虑了,“儿臣也觉得是这样的,若是说以往箫剑接近柳青柳红等人,是为了借此拉拢到五阿哥,那现在五阿哥已经获罪了,柳青柳红按理说已经成为了弃子。”
乾隆并没有在意他直接管永琪叫五阿哥这种不太礼貌友好的叫法,横竖是永琪自己做的事情太不让弟弟信服了。
皇帝十分满意他能够一下子听出不对来,这是相当优异的政治敏感性,一脸深沉地点点头:“朕正是这样想的。朕先前找人专门查过,这个所谓的箫剑,为人最好结交朋友,可以说是受过他恩德的人遍布五湖四海,不过此人为人谨慎,并不肯轻易涉险。”
对于两枚弃子,没必要跟永瑢带过去的几十人护卫队直接交手,危险性太大了。皇帝也很难相信箫剑真的是这样一个会为兄弟插自己两刀的人,目光看向林琳,问道:“你觉得呢?”
“儿臣倒是听说,柳青柳红是跟小燕子摔摔打打一起成长起来的……”林琳说完停顿了一下,俊脸上浮现出不明显的犹豫纠结。
乾隆立刻道:“但说无妨。”
林琳仍然不自觉了一瞬间,似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道:“儿臣觉得,这件事情确实颇有疑点,不过一个小小的天地会头目,并不值得您耗费多大的心思。凡有所图,必然会有下一步的动作,皇阿玛只要稳坐钓鱼台,自身不出现漏子,任他们有千般的计较手段,也不可能掀出风浪来。”
他之前提到了小燕子,短暂的犹豫过后却住了口,乾隆自然听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