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很生气,生气的原因并不在于或者说不仅仅在于他当着所有儿子的面被戴了绿帽子,而且在于是他的儿女和曾经视为女儿的小燕子在给他的小老婆偷汉子上所占据担任的角色。

丢脸之余,更多的是感觉到痛心疾首,皇帝没想到自己能让儿女联合外人涮了一把,真正受伤严重的从来就不是往外拐的胳膊肘,而是长着胳膊肘的人。

他不仅打了五阿哥,连小燕子和紫薇都扯过来噼里啪啦一通揍,扇得两人嘴角破裂流血了,方才算稍稍平静了自己,冷笑一声,从侍卫长腰间抽出佩剑,直接横在那个萨满法师脖子上。

乾隆本来想要质问一下蒙丹究竟是什么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如何哄骗了他的一双儿女帮着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含香就大惊失色,凄声道:“不,你不可以伤害他!”

乾隆这辈子听多了“恳请”“求”之类的字眼,连他亲娘都得对着他温言好语,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直接吼着“不可以”。

他不怒反笑,越发把锋利的剑尖往蒙丹脖颈处顶了顶,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笑道:“你说,朕凭什么不可以伤害一个意图不轨进宫行刺的贼人?”

蒙丹虽然硬气压根没有求饶,高昂着头也没有在意喉咙上死死顶着的剑锋,含香却是大恐,死命喊道:“你别伤害他……我求求你别伤害他……求求你……”

这是生怕朕没看出来你跟这个男人之间的勾当呢,乾隆还想嘲讽几句,就感觉旁边有人靠近过来。

林琳微微皱着眉附耳道:“皇阿玛,在此处恐怕并不妥当,还是请您移步养心殿,众目睽睽之下,并不适合处理家事。”

这话本来并不适合由他来说,更年长一些的四阿哥六阿哥都在,不过林琳此时是唯一敢出这个风头的人,永珹永瑢全都低着头装死。

乾隆一想也是,他虽然在气头上,不过生气总不如脸面重要,万分欣慰地拍了拍林琳的手背,低声道:“还是你心中有朕。”

一句话说的林琳的棺材脸生生扭曲了一瞬间,恨不能把刚刚被碰过的手揭下一层皮来,作为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人,他万分憎恶皇帝没事儿就喜欢动爪子动蹄的行为习惯。

不过此举搞得不仅乾隆欣慰儿子的体贴周到,连周围一串的侍卫都投射过来感激的目光,这种皇家阴司之事儿他们是真不爱听,虽然脑袋铁定是没了,好歹少知道点不至于让万岁爷迁怒到爹妈身上去。

乾隆也知道事情不光彩,没再带着所有的儿子一块去,就领着八儿子去了养心殿,走之前打了一个眼色,吴书来赶忙知情识趣让侍卫们押着五阿哥等人一并前往。

等他们来到了养心殿,太后早在皇后的搀扶下从慈宁宫赶到了养心殿门口,专门等着皇帝过来,见到他就带着一个林琳,明显有些不悦,侧头跟身后站着的桂嬷嬷道:“把永璂叫过来,都是哀家的孙儿,理应一视同仁。”

她万分看不上皇帝天天把一个抬不上门面的私生子据在身边的行为,十三阿哥永璂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子。一个汉女不守妇道未婚生下来的儿子,是不是皇上的种都还不一定呢,怎么就成了自己儿子的心头好掌中宝了?

皇帝听在耳朵里,龙脸一拉,动动嘴唇却没说什么,只是上去行礼:“儿臣见过皇额娘,皇额娘怎么过来了?”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瞪皇后,肯定又是她嚼舌头多嘴,不然没参加宴席的太后怎么知道的呢,还来得这样快。

那拉氏丝毫不惧地看了回去,冷声冷气道:“皇上在令妃的延禧宫门口天翻地覆一场大热闹,皇额娘自然能得到消息。”言下之意是你自己不要脸,难道还怕人说?

乾隆正愁满肚子火气无出发,拳头一捏就要翻脸,幸亏皇太后看气氛不对赶忙给拦了:“好了,又不是什么有脸面的喜庆事儿,别都从这里堵着了,进去再说。”

刚刚皇后把事情跟她一说,钮钴禄氏就觉得不好,这可不是小打小闹几个孩子叛逆期给皇上闹别扭,□宫闱自古就是不赦的重罪,别人还好说,要是五阿哥因为这个折进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皇帝的儿子没几个成器的,死的死病的病,皇太后又看不上林琳的出身,唯一也就五阿哥还能拿得出手来,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真是伤筋动骨一番折腾。

乾隆脸色十分不好看,不过仍然给他亲娘留了几分面子,沉着脸一点头,一甩袖子拉着自己八儿子率先进去了。

钮钴禄氏落在后面,半侧过头教训皇后道:“你也是,没看到皇上心中不痛快,何必非要挑在这时候跟他硬顶?”这个儿媳妇十分不成器,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那拉氏心有不甘,此时也不敢说什么,低头应下。

乾隆往自己的金黄色龙椅上一坐,没有理睬正好跟着桂嬷嬷轻手轻脚进来的嫡子永璂,反倒把林琳拉到了最近旁处站着,细长的龙眼一眯,盯着被推倒在地上的几个人:“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估摸着最少能猜得□不离十,不过乾隆还想听听这群人究竟还有些什么说法,如何为自己辩白。

夏紫薇还捂着脸嘤咛而泣,羞愧满面地伏在地上不敢说话,小燕子倒是看起来有话要说的模样,不过她在来的路上因为一路叫骂,已经被守卫心惊胆战地堵了嘴巴捆起来,因此只能呜呜咽咽发出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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