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瑜哥,你没事儿吧?”钮钴禄善保一向是咸安宫官学最早去的学生,他在座位上温书温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请了三天病假的林璐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课了。
其实这段时间林璐三天两头请假,从杂扫人员到教书夫子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小子逃学逃得挺滋润的,不过人家靠山硬,也没人不识趣地戳破。
善保之前也没放在心上,此时一见林璐病怏怏、精神不济的模样倒是真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想把人搀扶到了座位上。
林璐下意识躲过了他伸出去的手,一脸无奈地撇了撇嘴角,见小美人惊讶万分地看着自己,颇为心虚地率先解释道:“我家妹妹小定放礼,我喝的多了点,在家里睡了三天才歇过来。”
睡了三天的人能肿着俩明显是睡眠不足的鱼泡眼?善保看了他一眼,识趣地没再细问这个问题,转而道:“对了,还要恭喜公瑜哥。”
“恭喜我什么啊?”林璐兴致不是很高地趴在桌子上,他就觉得自己最近一直在走背字运,每一件事情顺心如意的。
善保听得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当然是八阿哥的事情,我昨天听学里的学生议论说,八阿哥得蒙皇上指婚了,是喜塔腊大人家的yòu_nǚ?”话语中不无羡慕,喜塔腊来保可是铁杆的军机大臣,排名仅在傅恒之下。
这话一说出来,林璐更蔫了,轻哼了一声方道:“可不是,人家是谁啊,皇上的亲生儿子,娶得当然也是名门贵女。”就因为这个,他昨天看林琳那张脸更觉得可恶了,要不是林琳心情正好处处让着他,两人准保要吵得不可开交。
林璐声调极其古怪,配上他明显发黑的脸梢,精乖如善保者自然觉出来人家这是不高兴了,本来应当立刻补救的,不过他没明白自己是哪句话触到林璐雷点了,只能懦懦不语。
林璐缓了半天,也觉得自己迁怒了,挺对不起小美人的,张张嘴想说两句话缓和气氛,还没等开口呢,夫子已经直接双手捧书走了进来。
咸安宫夫子的性格都差不多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古板而严肃,林璐看到他那张拉得老长的脸,也丧失了说话的兴致,老老实实埋头趴回桌子装死。
上课的日子对于林璐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他百无聊赖翻看着自己的书本,时不时撩起眼皮扫一眼旁边一本正经听课的善保,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玄妙感觉。
他上辈子没上过几天学念过几次书,于是报应到了这辈子上,苦逼到了极点。林璐一想到自己最后还要被林琳逼迫着去考狗屁笔帖式就恨不能一头撞死。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熬到了中午,这里的规矩一向是在官学里头解决午饭,半个时辰后就又要开课。林璐正食欲全无地拿筷子戳着自己的米饭,突然被旁边的善保掐了一把:“公瑜哥,八阿哥来了!”
林璐一个激灵打了出来,脑海中警铃大作,丢了筷子跳起身,满脸痛苦地一捂肚子:“我吃坏东西了,先去茅坑蹲一蹲!”
他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到了门口,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还没跟上,就感觉右胳膊被人一把拉住了。林璐抽了一下没能抽出来,只能装作不耐烦地看过去,果然是一脸深沉看着他不说话的林琳。
林琳长得确实不差,清丽俊秀,不过林璐现在看到这张脸就倒胃口,捏了捏拳头才道:“你放手。”
林琳轻皱一下眉头:“我找你有正事儿。”
“哟,八阿哥跟我区区一介白丁能有什么正事儿商量啊?”林璐怪笑一声,唇角一抿,“得,您还是回宫吧,万岁爷可比我能帮您的忙。”
“你还生我气呢?”林琳也没管他什么反应,拉着人直接就走了。
林璐郁闷无比地翻了一个大白眼。他其实不是真气林琳,主要是气他自己,不过喝了几滴猫尿,就傻逼到极点地把自己送到了虎口里。
你说他闲着没事儿招惹林琳干啥呢?现在被人吃干抹净了还要怨到自己酒后无德上,憋屈都憋屈死了。
林琳此时就给他看了一个背影,不过林璐觉得此人心中肯定是窃笑不已的,因此说话的时候很没好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急火火的?”
“福尔泰跑来告诉我,那群人商量着要想办法让蒙丹和香妃见上一面。”林琳弯唇挤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冷笑来,“他们今天跟太后商量想要在皇宫中举行驱鬼仪式,这无病无灾的,太后当然不同意,不过皇帝已经答应了。”
乾隆对这伙人也已经起了戒心,不过他仍然没有对五阿哥死心,难得自己儿子还算清醒主动地来找他讨差事,皇帝思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准了。
林琳一听就明白,他这是耐心还没有消耗殆尽,不过按照这个趋势来看,变得不耐烦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林琳也没当回事儿,他对五阿哥下手主要是最近闲的无事,找点消遣消磨时光,他从来没有把一个为了女人死去活来的草包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林琳在最开始就明白,他最大的敌人是这个世界所奉行的嫡长继承制。
林璐听完挺长时间没有说话,半天后才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其实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就知道最后他们的说辞是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真不怎么记得了。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林琳很受用他帮着自己思量事情,眼睛轻轻一眯,“皇帝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儿子女儿策划着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