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德心中终于透彻了眼前的一切,他暗中观瞧,眼前的兰陵宫无墙无门,也无一兵一卒,远望青山依依,云雾盘绕,仿若悬浮半空不在人间。
从罗泊与托雷的言语中,他可以判断,托雷不会轻易放他走,他已经被软禁在一份无法拒绝的情意中,托雷似乎并不着急,他优雅安静宽宏的等待着,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題,因为他知道,酋德即使插上双翅,也无法离开此地了。
酋德透彻的明白,如果此时他执意离开,只会让托雷更加猜忌警觉,自从他误闯了仙螺城,他对魔法的力量有了深刻的了解,凭借自己的力量,生硬的要求离去,只会错失时机让自己更加被动,他绝不能鲁莽行事。
还有,魔镜是达布临终留给哈尼斯的至宝,哈尼斯真的会拱手送与他人,这,可能吗。
酋德久久的沉思着,他感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一个迷离难解的谜团之中,烈布真的谋害了自己的父亲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这种猜想都令他不寒而栗,他真的不愿去相信,而烈布坠落悬崖,总有尸骨尚存,为何罗泊却绝口不提。
酋德苦苦的思虑着,他忽然忆起当初的一件事,当年他在宫中被明熠百般欺凌,他依靠托雷的力量,陷害了明熠,明熠被烈布处以极刑,而在临刑之时的夜晚,却离奇的死在牢中,明熠的死在酋德心中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酋德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打开,他不能这样被动的等待,他不能再一次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他绝不允许自己这样。
达布告诉过他,魔镜中隐藏着悌亚全部的法力,那里面蕴藏着千变万化的魔力,托雷得到了魔镜,他不但可以幻化兰陵宫,更可以操纵一切,酋德隐隐的感到了一种担忧。
夜晚,酋德盘坐在床上,他闭目冥神思索着,他想离开这里绝非易事,更不是一己之力能够完成,他需要帮助,而在这诺大空旷,华美魅惑的宫殿,他沒有任何可以信赖的人,那么,谁能帮助他。
酋德睁开了双眼,不不,他要试一试。
酋德轻轻吐了一口气,他重新阖上双目,他在心中反复的默念着一个名字。
哈尼斯说过,他有着超越常人的慧根,在仙螺城他曾经预知过那场离奇的大火,他亲自从火中解救了奄奄一息的烈布,可是,自从他离开仙螺城,这种能力却奇怪的消失了。
酋德反复默念着,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意念,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
夜已深沉,酋德却毫无睡意,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吱呀’一声,殿门被轻轻推开了,月光撒进殿内,清晰的映射出一个颀长的身影,那身影迟疑着立在了门前,沉吟了片刻,脚步轻微的慢慢走向了他的床边。
酋德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男子探身凝望了一会,酋德,男子轻声唤了一声,酋德安静无声,男子似乎想了想,他轻轻坐了下來,轻轻叹了一口气。
酋德迷蒙的翻了一个身,看似无心的将一只手覆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酋德,男子再一次轻唤。
啊!酋德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男子,诧异的惊问:“怎么是你,罗兄。”
罗泊一笑,柔声道:“我听到了你的呼唤,你似乎在叫着我的名字。”
啊!酋德像是被看破了心事,窘迫的微红了脸,我,酋德迟疑着,微微低下头:“我完全不知,或许,或许是梦呓,。”
罗泊温柔一笑,握住了酋德的手:“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你相信我,就告诉我,看看我能帮你吗?”
酋德犹疑着,一脸的惶惑:“认识兄长这么久,我完全相信兄长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这里虽然美若仙境,却终归有种说不清的寂寥。”
怎么会,罗泊拍拍酋德的手:“只要你需要任何东西,都可以告诉我,如果你厌烦了这份安静,我可以找些人來陪陪你,只要你说出來你的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酋德面露欣喜的望着罗泊。
罗泊微笑点头。
“兄长知道,我曾经在烈布的宫中做过男宠,我厌倦透了那浮夸的喧嚣,我喜欢安静的。”
那,罗泊不解的望着酋德。
酋德攥住罗泊的手指,抬起迷蒙的目光:“其实我一直不能明白一件事。”
嗯,罗泊微微扬眉。
“兄长一心说服我跟随托雷,兄长心胸的宽大到另我费解,爱,都是自私的,如果不能拥有全部,我宁愿失去,兄长又是如何做到如此心无旁骛到全无自我,这,并不附和常理啊!”
罗泊沉默着,他神色变得凝重:“你是担心我会妒恨你吗?酋德。”
酋德用力摇了摇头:“不,兄长,我只是怜惜于你。”
罗泊忽然眸光一闪,双目晶莹闪亮,他沉默了片刻,像是竭力忍着什么,他嘴角微翘,笑容中一丝凄楚一闪而过。
罗泊爱怜的拍拍酋德的手:“谢谢你,酋德,忠诚是为人之本,我对托雷绝无二心,更不会与你心生嫌隙,你放心。”
酋德幽怨的撅了撅嘴,欲言又止。
怎么,罗泊蹙了下眉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沒有关系的,酋德。”
酋德叹气:“兄长既然能洞察秋毫,难道还用我亲口说出來吗?”
厄,,罗泊迷惘的看着酋德,两个人沉默着,殿内奇异的安静下來,安静的像是能听到月光坠地的声响。
酋德终于抬起头,他看到罗泊微微垂着头,像是不敢正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