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越逸王被刺,中军统帅莫邪于城一声令下,两军在行河左岸激战三天三夜,死伤无数,殍尸遍野,血流成河。燕军六七万大军,所剩无几,只得让大将石虎压后,大军一路向东撤退,边退边抵罗越军的进攻。
而罗越军势如破竹延线攻破了晨州,华州.....连夺八座城池,不仅雪了前耻,还扩大了自己的领地。眼看着就要直逼大燕京都上都,慕容靖早已急得焦头烂额,可是毫无办法可言。打仗要的就是精兵强将,但是那些封王到了紧急关头,各个拥兵自重,袖手旁观。浩浩六七万大军死伤无数,现在加上残弱的,只剩不到三万,怎么跟敌军打?更何况敌军都是精骑铁骑。他们本就兵力占上风,即使也死伤了不少,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定王,不好,前方来报,罗越大军已经攻陷月州,正逼黄州,不日将兵压城下了。”副将杨光远灰头土脸,一脸疲劳,还满身是伤。
“拼尽全力,抵死战斗!务必守住黄州,不然下一个破城的就是上都了。”慕容靖瞬间苍老了,深深的皱纹里,似要淌出血。两鬓隐隐有丝丝白发......严青带着手下日夜坚守在城墙之上,眼看着前方烟尘滚滚而来,罗越大军就要压境,他迅速吩咐手下备好擂木巨石,将城墙加高加固。
就在他们退守黄州的第五天,罗越军旌旗飘飘,遮天蔽日,围在黄州城外。莫邪于城见城墙又坚又高,就算是燕军只守不攻,他们也得攻好几天。不过,他们守也只是在做无用功,早晚还得破城。他暗暗想着,便冲着城墙之上的严青高声喊着,
“燕贼,不如束手就擒,大开城门,让我们直接进城,我们尚可饶你们性命不死,不然,等我们攻破城门,你们就会化为一滩血水。哈哈哈哈哈!”莫邪于城狂傲的仰天大笑。
就算再激严青也不上他的当,他依然威风凛凛的站于城墙之上,面色凝重,“哼,你们这些蛮荒之人,少罗嗦,要打便打,我们是不可能开城门的,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严青是前朝一员小将,不管他侍奉的是哪个主子,都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国,甚得人心,在军中的威望也颇高。所以,当初慕嫣然费尽心机投到他的帐下。如今,果真见识到了他的一腔热血,忠肝义胆,豪气冲天,她心里暗自点头称赞,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他血战到底。
“将军,小的有一计,不过......”慕嫣然在心里挣扎了又挣扎,才不得不说出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想法。
严青看了看她,满眼的希企,可是又带着一丝丝绝望,“说吧!”他很无力的应着。
“不过,这是一招折寿的损招。”慕嫣然抿了抿唇,可是想着破城之日,接着就是破国之日了,见严青也正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她只好咬咬牙全盘和出。
严青也顾不上此时是否有悖道义,不日,就按照慕嫣然的法子,在黄州城内张贴告示,说官家一只一两银子收购活鼠,要大家抓紧捕捉。没过几天,百姓献上的活老鼠已经有几千只之多。慕嫣然挑选出五百壮丁,让每人拿两只老鼠放入粪兜中,趁夜色昏暗小雨未停之际,悄悄潜入罗越军营地,将兜中的粪便与老鼠倒在水洼中。
几天之后,气势正旺的罗越军空然爆发瘟疫。每天死掉的兵将不计其数,还有更多的人则浑身发热,出现得病症状。兵将一日少似一日,莫邪于城只好通禀远在行河右岸养伤的拓拔逸。无奈之下,拓拔逸只好恨恨的下令撤兵延路返回到行河岸边,稍作休整。
黄州城内的官兵都稍稍松了口气,可是他们喘气的同时,罗越军也在喘气,等他们喘气之后卷土重来,那麻烦就大了,城内官兵依然寝食不安。
前方兵将拼命守城,大燕昏君慕容俊却依然淫欢作乐。慕容靖多次发密诏让自己的皇兄想办法增援,可是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他既失望又无奈,当初怎么就同他一同谋权篡位了呢?伤心之余,不免心中有些愧疚。若是罗越大军再次压境,他只好率全军将士与其同归于尽了。突然,一个士兵匆匆进入中军大帐,
“将军,有个小卒说要见你。”慕容靖回头一愣,
“让他进来!”转眼间,那个小卒已进了大帐,他低着头,看不清脸,只是身板比较纤弱。“抬起头来!”慕容靖寒着一张脸,不耐烦的说。小卒缓缓的抬起头,眸若冰湖般,冷得让人发颤。
“定王!”她口中发出的两个字,一点儿感情也不带,就如同她眸中的光,很冰很冰。慕容靖一个激灵,只觉得此人好生眼熟。
“大胆!竟敢跟定王如此口气!”身旁的侍卫上前怒喝着。
“定王是贵人多健忘吧,不记得我是谁?”胸中的怒火不住的燃烧着,往上升腾着,慕嫣然方才冰冷的眸子,慢慢被一股仇恨的怒火化开,但是她还是竭力忍着。
其实看到慕嫣然的第一眼起,他就在怒力的回忆了,就在一瞬间,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严青手下的小将,不,不!”他的眼瞪得更大了,一丝丝恐惧之感从他的眼中溢出。“你是沁若,你没死?”他的声音在颤抖。
“哼!”慕嫣然冷笑一声,“多谢皇兄还记得我。”
“真的是你?沁若!”慕容靖眸中的恐惧渐渐转化为一丝丝良心上的愧疚与自责,“苍天有眼,你还活着。”
“你们不是千方百计想我死吗?怎么?良心上受到谴责了?怕遭到报应?”沁若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