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放五人见少林僧众都是步行,也都随着一同牵马步行。只有黑豹子程万里为了养伤,缓缓策马走在众人身边。程万里一边坐在马上缓缓走着,一边拿着自己的半截铁鞭,盯着断口仔细观看。他边看便嘟哝着:“他奶奶的,这倭寇的家把事儿怎么恁地邪门,老子这么粗的铁鞭,他居然也能砍得断?当真见了鬼了。”
程万里虽是随口嘟哝,但他身大声高,随口嘟哝便与常人高声说话无异,顿时传进了凌天放众人的耳中。不止程万里,凌天放和万里云、于飞几人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件事情,这时听程万里一提,几人心头都是微微一沉。凌天放从倭人手中抢了一柄倭刀,他一听程万里嘟哝着铁鞭被斩之事,便顺手抽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仔细观看。
凌天放将倭刀凑到眼前,只见倭刀的刀身狭长如剑,略有弧度,刀身上微有花纹,护手呈卍字,迥然不同于中原刀剑,刀柄上缀满红黑菱形方格。最出奇的是那倭刀的刀锋,锋利不逊于剃刀,偏偏刀身又硬得惊人。凌天放将倭刀持在手中,略略挥动几下,眉头皱起,看着倭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凌天放凝思不语,于飞却是听得激动异常。他正走在程万里身边,一听他抱怨倭刀锋利,顿时来兴致,一伸手抽出他的链子枪,将链身断裂处高高举起,向着程万里大声道:“程兄啊,你那铁鞭可足足被砍了有二三十刀,砍成这样也不算冤枉,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这链子枪,就吃了一刀,就变成身首异处的这幅模样,我的宝贝夺命追魂见血封喉连环乌梢毒龙链子枪啊。”他一边说,一边突然抱着链子枪,大哭起来。
大通和一众少林僧、程万里见于飞突然号哭不已,都是大感吃惊,想要安慰几句,却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凌天放和万里云、玲珑三人都是见怪不怪,尤其是玲珑,最喜欢嘲笑于飞,当下摸出腰间双短剑,提在手中,在于飞面前晃来晃去,笑道:“那是你学艺不精,你看看我这两把剑,不是都好好的吗?”
一听玲珑嘲笑自己学艺不精,于飞顿时停住了干嚎,伸手往瘦小的胸脯上一拍,鼻子里哼了一声,向着玲珑道:“不是我吹,就凭我翻江倒海擒龙缚虎玉面蛟龙鬼见愁于小爷的功夫,若不是一时大意,那倭人想砍断我的夺命追魂见血封喉连环乌梢毒龙链子枪,那是比登天还难。”
万里云不理他胡吹大气地自吹自擂,也不听他给自己链子枪起的怪名字,只向着凌天放道:“这倭刀如此锋利,寻常兵器难以抵挡,倒确实是个麻烦事。”说着,他又转向大通和尚,问道:“请我大通大师,你与倭寇交手得多,这倭刀如此锋利,你们少林派都是怎样应对?”
大通哈哈大笑,笑声洪亮,震得凌天放等人耳膜嗡嗡作响。他一边走着,一边拍着肥厚的肚皮道:“什么大师不大师的,你叫俺大通和尚就行了,这大师大师叫得和尚俺浑身不痛快。”说着,将手中日月方便铲一举,高声答道:“管他什么倭刀,都拿和尚这柄大铲没办法,一铲子拍过去,什么倭刀都给他打飞了。”
万里云微微一笑,他见这大通和尚生性随和,当即便改了称呼:“大通和尚你力大无比,使得动这种家伙。像我们这些人,又用什么东西去拍倭寇的倭刀?”
大通看看手中的日月方便铲,又看看万里云和于飞的身形,见自己的铁铲只怕比于飞的人还重,也觉得他似乎是使用不动,当下挠着光头,不好意思地一笑:“这个,和尚俺还真没想过。”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扭头,向着身后问道:“喂,你们哪个出来说说,别光指望俺这个师叔还是师叔祖啊。”
大通这么一喊,后面立刻快步跟上一名少林僧,三十来岁年纪,国字脸,剑眉朗目,身形矫健,手中倒提着一根杆棒。大通一见这人,顿时大喜,连忙伸手在这僧人背后一拍,高声道:“觉慧呀,你来了就好了,快快快,你来说说,俺们都是怎么对付倭寇的倭刀的?”
凌天放等人见这大通和尚身为大字辈的少林高僧,跟少林大智方丈同辈,却一副什么事都不操心的样子,都是心中好笑,玲珑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通也不以为忤,只一叠声地催着觉慧快说。
大通粗豪不文,那觉慧举止却甚是得体,听大通催问自己,先单掌一立,向着大通和尚施了一礼,口中朗声答道:“是,师叔。”这才转向万里云道:“贫僧觉慧,见过万施主、凌施主、于施主、程施主、玲珑施主。”他只听了一遍,便将凌天放五人都分别记了清楚,一转眼功夫,便向着每人打了一个招呼。
大通见他挨个行礼,等得不耐烦起来,连忙催道:“你这个慢郎中,再不赶紧的,你师叔俺都要被你急死了。”
觉慧早习惯了他这师叔的性子,当下也不着急,转头向着万里云道:“万兄请了,我们最初遇到倭寇之时,也对这倭刀甚是头疼,此刀锋利异常,而且形状奇异,我们曾缴获过一些倭刀,发现此刀极利劈刺,尤其是其刀身弧度,足以将劲力发挥到极致。偏偏倭寇的刀法又极重气势,正合倭刀之形。”
大通性子急,听觉慧介绍了半天的倭刀特点,却还没说到要如何对付,又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捡要紧的说啊,净说这些没用的干嘛。”觉慧向着大通又施一礼,口中答道:“是,师叔。”接着将手中杆棒一举,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