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世缘早早来到会宾楼,点上一桌酒席等候凌义,他昨天看凌义喜欢吃些咸辣菜式,口味颇重,今天便特意点了红烧木琴鱼、黄焖九宫石鸡、东坡肉等等菜色,又要了一坛郢州春。金世缘不好酒,自己又要了一壶上等毛尖,喝着茶等候凌义。
大约坐了一盏茶时间,金世缘听到楼梯声响,凌义带着凌天放缓步走了上来。看得出,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凌天放已经和凌义颇为亲近,金世缘看着不禁微露笑颜,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凌兄,你可来迟了啊。”
凌义看到金世缘早已等候在酒楼,心中大喜,抢步上前将金世缘的双臂一抱,“好金兄,你到的好早。”金世缘也哈哈大笑,“凌兄,我今天带了新酒,你试试如何。”“哈哈,你拿出手的,必然是好酒,来,来,来,酒保,快给我兄弟满上,还有我儿子,都满上都满上。哈哈。”
说着,凌义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递给金世缘:“金兄,我没先问过你的意思便擅自去帮你做了件事,也不知做得合不合你心意,这酒先不忙喝,这里面的东西,你看过了再定,你要是怪罪兄弟,这酒,不喝也罢。”
金世缘一阵大惑不解,随手接过包裹。包裹不大,用手掂掂,分量也不重,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将包裹放在桌上,解开包裹上的布结,赫然映入眼中的却是一枚蝙蝠型的黑色铁镖。金世缘一见,微微一惊,脸上不动声色,端起茶杯轻呷一口,这才以聚音成线的功夫传音给凌义:“这是黑蝙蝠的东西,你将他……?”
金世缘喝茶,凌义却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半杯道:“他能挡我五刀,也算不错了。”金世缘见到东西时已猜到这点,也不惊异,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却不说话,只是将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向凌义一举:“凌兄,干。”说着一饮而尽。
凌义见金世缘喝了酒,知他是不怪自己了,心中大喜,也将杯中酒一口喝尽。又为两人将酒满上,混不在意地说道:“我昨日见你这部下桀骜不驯,便在与你分手后安顿好放儿,跟上去想看个究竟。我发现此人昨天被你震伤,虽然伤得不重,但也气息郁结,内力不调。他为了治伤练功,竟跑去一家富户小姐的闺房采补,我本来只想教训他一下,破掉他的气门,废掉他这阴邪功夫,让他再不能为恶就算了。可我看此人脾性乖戾阴狠,狼子野心,似乎不怎么服你的管教。老凌想着若是留下他,将来迟早为患于你,便索性做了他以绝后患。若此人有什么狐朋狗友的,让他们只管找我老凌报仇就是。”
凌义说到这里,又伸手入怀,掏出两枚五两重的小金元宝在手中,随手抛起,在手中一丢一接地把玩着,“说起来,这还是那黑蝙蝠送我的,我救了那富家小姐,他家就感谢了老凌两锭金子,正好送给老凌买酒。”
金世缘听了喟然长叹一声:“凌兄为兄弟着想,在下感激不尽。哎,只是此人虽作恶多端,总算也是一条性命,若是能迷途知返……哎。”凌义听得心中暗笑道:若是你盟中的杀尼撞上,以她的手段,只怕比我更狠上十分呢。
他虽是这样想着,却也不和金世缘争辩,只将手中酒杯一举道:“凌某做掉了黑蝙蝠之后,怕误了金兄的事,就将他身边的信函全部打包带过来给你看看,不知金兄此次准备在武昌府待几天?”
金世缘翻看了一下包裹中的信函,斟酌片刻,说:“我本来此次是准备在武昌多待些日子,可是这黑蝙蝠突然传信于我,有事要办,看来我今夜就要动身,要赶去应天府。”凌义听说金世缘今晚就要走,微微一愣,随即便又洒然:“看来我老凌今天找你喝酒是找对了,我们今晚痛快喝一顿,算给你饯行。”
金世缘微微一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一刻交心,纵相隔千里何妨,凌兄执着了。待你大事了了,带天放来应天找我,我必定做个好东道。”凌义哈哈大笑:“好,我还要在此六天,若是在那之后,凌某还有命在,必定先往应天探你。”
他说到这里,将身边的酒坛一拍:“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说真的,我老凌真后悔没早认识你。要是全天下的出家人都像你这个样子,那才对老凌的胃口呢。来,咱们把这酒干了你再动身。”
金世缘听他说到“全天下的出家人都像这样才好”时,不由眼神一黯,但随即又恢复如常,将酒杯一举:“干,凌兄,你我有缘再会。”说罢一饮而尽,转身告辞而去。
送别金世缘之后,凌义每天白天教凌天放读书认字,晚上就教他五禽戏上的粗浅强身健体法门。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的早晨,凌义将凌天放叫来身边道:“放儿,义父要离开你几天,去准备些事情,若是能回来,义父便带你退隐江湖,咱们父子再不分开。若是十日之后,义父还没有来接你,那便是义父过不了这关了,你自己好好读书认字,强身健体。有为难之处,就找金叔叔,知道吗?”
凌天放从小孑然一身,突然凭空得了个义父,心中日日欢喜。这时突然又要分开,心中百般不舍。但他生性坚强,仍然强忍着泪水道:“放儿知道了,放儿会照顾自己,倒是义父你自己要小心些。”
凌义看着义子眼中含泪,心中颇为不忍,一把将天放搂入怀中,用满脸大胡子蹭着天放的脸道:“傻孩子,放心,以你义父的功夫,若是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