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竞霆乐颠颠地绕着自己转悠,容裴也不觉得烦。他领着大型犬科动物回家,走到大门前时突然顿足,看着隔壁的屋子说:“你觉得这房子熟悉吗?”
高竞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一样,整颗心都冷了下来。
这房子他认识,许久以前他追着容裴到了海州、跑到范立云家示威,就是找到了这个地方。
所以容裴跟范立云这段时间一直是……邻居。
容裴知道在这节骨眼说实话有点不恰当,可他刚刚看到高竞霆喜不自胜的模样,就有种瞒不下去的感觉倾世天音。他想要哄人固然可以哄得很好,但如果让高竞霆在高兴到极点之后又自己发现了真相,那种杀伤力恐怕会更大。
转身看着高竞霆,容裴说:“我选这个地方没别的意思,只是挑了个市政筹建的公职人员住宅而已。不过这次没有赶上你的生日确实是另有原因——我不能跟你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跟你说我刚刚去了军区。”
高竞霆死死地盯着容裴。
容裴缓声说:“如果你觉得很在意,你可以跟我说,我不希望以后这件事会成为破坏我们感情的原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即使是在给高竞霆解释,他依然站得笔直,背脊挺直、眼神坚定,没有半点迹象表明他对这件事怀有半点心虚或者惭愧。
高竞霆痛苦地握紧拳:“你可以不说出来的!你可以不说!”那样他就可以安慰自己容裴是为自己而披星戴月地赶回来,那样他就可以安慰自己容裴永远是在意自己的……他已经忍住不让底下的人去查这件事,容裴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容裴看到了高竞霆手背上因为隐忍而暴跳的青筋。
高竞霆已经很努力了,在猝然知道一直帮着自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好朋友”其实只是敷衍一样哄着自己的时候,他找不到可以安慰自己的人、找不到可以继续依赖的人,于是慢慢学会了克制自己,学会了自己去适应新的环境,学会了自己去接触各式各样的人。
有着首都高家的支持,高竞霆注定会有远大前程、注定能够平步青云,可是在他面前,高竞霆依然一退再退。
容裴一把按走竞霆,将高竞霆压在大门上吻了上去。
高竞霆愣愣地任由他吻着自己。
容裴尝够了高竞霆唇舌间的滋味才离开他的唇,笑着说:“看来你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当场算账可以,秋后算账我是不会认的。怀疑我对谁有着不可告人的感情、怀疑我背着你和谁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以去调查也可以直接质问我,不要憋在心里,明白吗?在我赶去范立云那边时是联系过你的,只是你的联络器出现了故障,我才会小肖去接你。如果我没有尝试着联系你,小肖怎么会敲能接到你?”
这种坦诚到极点的容裴高竞霆还是第一次见到,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容裴不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不会这么耐心地向他解释,不不不,如果容裴不在意的话,有的是办法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怎么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怀疑容裴?
高竞霆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颤,高兴的!
他兴高采烈地说道:“我们进屋做饭!”
容裴领着高竞霆钻进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做了几个简单的菜填饱肚子。
吃饭时谈起顾云归,高竞霆说:“他是舅舅的人,看事情的眼光还挺准。不过有时候,”说起来高竞霆自己也感觉有点怪怪的,“有时候就像是回到我们一起呆在外交部的日子,他给我出谋划策的时候总是——怎么说呢,好像很照顾我的心情。”
容裴说:“他让你感到迷惑了?动摇了?”
意识到容裴在说什么以后高竞霆憋红了脸:“怎么可能!”
容裴微笑起来:“既然没有影响,那就是无关要紧的事。”
总是被容裴列入“无关要紧”的行列,顾云归却并没有那么无足轻重。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外发出几个邀请,很快就陆续有不少人来到他暂住的地方。
他邀请的人涵盖各个领域,其中不乏在海州有头有脸的人校花的贴身保镖。鲜少有人能想起顾家曾经有一支旁支在海州安家,顾家人自己却绝对不会忘记。
顾云归见到睽违已久的旁支亲人们,心里虽然生不出半点亲近,面上却还是很平静的。他不伪装的时候,神情和他的父亲有些相像,而且他比顾坤更显瘦削,眼神看上去阴霾更重。
抬头扫视了众人一眼,他淡淡地说:“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我是带着父亲的话过来的。顾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们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有人小心地说:“不是还有清源……”
在所有人心里,顾坤都是已经走在不归路上了。可那有什么要紧的?顾清源还在呢!
顾云归闻言冷笑。他跟顾清源从小就不对盘,顾清源觉得是他们这一支害死了他父亲,他则是不太甘心:凭什么顾清源什么都有,而他必须和自己父亲一起为顾清源铺路?凭什么顾清源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他不仅双腿不能行走,还得一刻也不能放松地学东西!
因此从小到大,他都能很好地扮演着“顾清源的宿敌”这个角色。
顾云归冷笑完了,扫了对方一眼,说道:“他如果真的那么有能耐,怎么会和李叙严闹翻?”
连挚友都保不了的人,能指望他成什么事?顾清源要是真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