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痕路斑驳不堪的木门发出一声脆响,仿若打开了一扇通往死亡之地的坟墓,但这又何尝不是通往生灵之地的生门呢!
木门渐渐拉开,从内飘出些许阴森森灰蒙蒙的雾气,响起声声碎碎犹如蟋蟀般的叫声,几息后,数只巴掌大的噬神虫慢吞吞的爬出,列成一字阵基,仿若列队迎接的军士,而在木门间则是有着一层薄如婵翼的水幕遮掩住了视线,叶无双缓了缓心神,迈着脚步向前走去,肩膀上的噬灵虫时不时的发出嘶嘶声,直至身体慢慢的没进水幕里……
阴暗昏沉的坟墓里,有着一座雅致的楼阁,错落别致的布局令人眼前一亮,楼阁外点缀着些许淡雅而清香花草,赏心悦目,仿若步入了世外桃源之地,但铸建于坟墓内的楼阁却也难免沾染了些许阴郁凄清的气息,楼阁上是以用黑色的砖瓦一块块堆砌建造,通体坳黑,黑的令人发指,就连花草仿佛也沾染了楼阁上的黑色气息,黑的娇冷凄艳,其叶片更是隐约间有着些许黑色流光溢彩闪烁,让人心生寒气,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自心里深处冷气直窜而出,由内及外,连汗毛也直竖的犹如针尖般锐利,冷嗖嗖的!
就在这时,无边无尽的黑暗楼阁里,忽然间传出了一声声凄冷而又透着悲凉的弦音,一个哀怨缠绵的女声,仿佛伴随着弦音而唱起了令人心生泪下的悲歌。
叶无双怔然,目光盯着无人自开的房门,平静如水的心头有了一丝的悸动,在这悲凉凄悯的坟墓里,是谁奏响了这悲歌?又是谁,在这无边无尽的黑暗里,又是谁,甘愿忍受这孤单而寂寥而蜗居于墓穴里,只为倾诉这灰黯无光的碑歌?
徒面四壁的墓穴内,冷风嗖嗖的吹拂而来,似一根根布满哀伤的琴弦,勾动了心灵的创伤。
楼阁里,苍白如纸的窗帘断断续续飘出门口,人影朦胧不清却又依稀可见,歌声凄婉苍凉却又哀转久绝,置身于楼阁外的叶无双心里愈加哀伤,弦音高亢却又悲情,低沉却又肃杀,夺命峰的一幕幕仿佛还在脑海里来回放映,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他们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悲情,眸子里隐隐有着泪光闪烁,但却早已融入了血液里,心里流淌的却是血,没有泪!
“噗嗤”数声,惨白的蜡烛燃起了一缕缕微弱的灯芒,琴声陡然一变,变得急促,人虽然还是同一人,但弦音里已有了苍凉而又肃杀之意,墓穴里仿佛也在此刻充满了强烈的杀意,连苍白的蜡烛也变得惨白而惨烈,其丝弱的光焰照在他的脸庞上,映射出了一张满脸坚毅的脸颊,其嘴唇上早已有了牙齿印稔过的印记,一丝丝血液嫣红可见。
骤然间,琴弦崩断,弦音幽咽无声,女声也随即嘎然而止,呜咽的冷风停止了吹拂,死寂的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门边上的纱布微微弹动间回到了屋里,娇弱而轻声道:“你来了……”
“我……来了!”叶无双细碎的说道,挺拔直立的身躯微微向前倾斜,迈着碎步慢慢的走过了凄冷娇艳的花草,又一步步的登上了青苔,直至站立于门前,平稳而又韵律的呼吸声吹得白纱微微颤起,伸出手指轻轻的拉开了白纱,身子顿了顿最终还是步入了楼阁内,敞开多时的门户也再次嘎吱一声后紧紧合上……
楼阁内,一位身材高挑而曼妙的女子身居于高台上,以轻纱蒙面,洁白光滑的皮肤显得娇嫩欲滴,在苍白的灯光愈加显得惨白,隐约间有着丝丝流光闪逝,身穿一身羽翼般的轻纱,如水般的眼眸仿佛苍穹里的水幕,娇艳迷人,乌黑发光的发丝及落于地,又如午夜而幽灵,落于灯光与黑暗间,等也朦胧,人也朦胧。
“你觉得弦音如何?”语声缥缈无踪,声声碎碎,透着些许冰冷,仿佛连一点生气也没有,这哪里像是活人说出的话语。
“天籁之音,余音绕梁,哀转久绝,经久不息,好音!好弦!好人!”叶无双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那朦胧的人影,眼波沉得如黑夜里的海水,其嘴角轻喃有声,但脸庞里却是藏匿着哀伤,藏匿着思绪。
“如何好?好在哪里?”女子其声依然冰冷,其言依然没有生气,她的坐姿也丝毫不变。
“好音,其音幽怨如泣,只因音随弦变;好弦,只因琴弦不仅是由上等的红木所雕刻,还是用最细的琴丝所把弦,但不管是好音还是好弦,终归是外物,唯有人才是本质,才是主导!”
“人,,是历经岁月沧桑之人,是历经劫难坎坷之人,更是死人里的……活人!”叶无双目光怔怔的盯着她,皱纹般的鱼尾纹有了些许的松弛,声音平缓有力的说道。
闻言,女子动容,美目凝视。
顿了顿,叶无双再次说道:“这是一首人生的悲歌,也是一首岁月之歌,更是一首谱写于杀戮里的壮歌,其声高处杀意尽显,其声低处儿女柔情,高低不平,抑扬顿挫,跌宕起伏,却又荡气回肠,不管是悲还是殇,都是血,也唯有血方能洗刷掉这层忧伤这层幽怨!”
“卿乃佳人,岁月不曾带走,您却把岁月抛诸脑后!”
“今日听君言语间,胜坐百年孤独!”女子声音幽然说道,那冰冷的面孔依然如是,只见她手掌轻轻向前挥洒,楼阁内所有点燃的蜡烛呼啦数声后焰心骤然间腾飞而汇聚于一起,苍白而箫索的火焰没有一丝温度,反而有着一丝冷冽肃杀之意,五指连续弹出,半空中的焰心仿若纸张般嗤啦数声撕裂而开,形成了五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