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朦胧,昏暗的空间里深灰色一片,仿佛连居住在这里的人也在无形之中被染成了灰色,偶尔有着微风狂扫而过,席卷起满地尘埃,宛若沙尘暴般肆虐而行,遮掩了行人的双眼,感受到的是渗入心灵的空寂,成为了此地驱之不散的景象。
断垣残壁的土城墙,满地碎块碎落一地,更有一条条驳杂沟壑般的打斗痕迹烙印在碎块上,述说着当日的惊心残酷,呜咽的狂风顺着断碎的土城墙呼啸而进洞府,吹荡着土著居民的心,波浪波浪如潮水般泛起涟漪,轰隆隆间有着低沉的怒号声从天际响起,却没有看见人影。
土著居民**着上身,裹着一块土红的碎步,蜡黄而坳黑的臂膀拍打着断石,喉结里发出哼哈哼哈的蠕动声,只见他们扛着一根根木棍插入断石的缝隙里,另一头则是放置在肩膀上,随着哼哈声而翘起,向前移动着碎石,直至挪动到了城墙的裂痕处,这才呼叫众人,赤手抬着石块往上翘动,犹如建筑师般正堆砌着碎石,而在一旁则有着极为居民正在搅拌着泥浆,时不时的往里面加入一些石料,而这里面若是仔细察看,则会发现是一些如贝壳的碎料,还有着一些如土灰石的粉末,相互搅拌均匀后用枯枝一点一点的从石缝里凿入,再用修整好的木板抚摸成一条痕迹,棱角分明的碎石从两头往中间堆砌,热情高涨的土著居民,挥舞着手中的木棒,时不时的望向洞府里,狂热的目光饱含深情,身子转而更为卖力的翘动碎石,残破不堪的土城墙正在慢慢的被修复,一块崭新而又不失古朴的城墙又一次呈现于眼前,如雕刻般的刻痕经由泥浆而深刻的出现,新旧浑然天成。
老者站立在一处高台上,眸子望着修补好的城墙,手指捋着胡须有着些许激动,嘴里喃喃的说着外人无法察觉的话语,宛如唇语般纤细无声,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在胸口浮现,撕裂了皮肤,隐约间露出了艳红的血液,喉结里时不时的发出轻咳的响声,而他仿若没有一丝知觉,双手略微轻扬,任凭冷冽的罡风吹打于身也丝毫不在意,嘴里念叨着犹如古佛诵经般的呢喃声,在这空寂般的高台上宛若天籁之音,回旋不绝。
忽然间,只见他长喝一声,喝声连天,犹如惊天之吼,高台下的族人一个个双手捧着干柴堆放于修补好的城墙下,满脸肃然,宛若要进行一场神圣的典籍,只听的老者又是声猛喝,底下的族人手握碎石,两手相互快速错开,碎石间碰发出火光,点燃了干柴,熊熊烈火煅烧着新修好的墙壁,火焰熏天,如一条条乱窜的火蛇般渗入墙壁,而后族人再次捧着干柴,顶着炽热的温度扔进火堆里,陆陆续续扔了三次,族人皆是匍匐跪拜,嘴里诵读着难懂的言语,赤红的火焰散发出高温,包裹着城墙进行煅烧。
老者双手合揖,蹲下脚跟连续磕了三个响头,与族人一同诵读着言语,宛若经文般的冥唱。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诵读的声音绵延不绝,炽热的火焰依然熏烤着城墙,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修补的城墙渐渐起了一丝变化,灰色的泥浆所砌成的纹路在火焰的烘烤下慢慢变得通红,错落无致的纹路里,红透的泥浆宛若铁流般流转循环,而在与城墙边缘的裂角间犹如蚁虫蠕动般融合于一体,天然若成。
仿若经文般的诵读声愈加洪亮,若是修为高深者目睹这一切,定然会动容,更会震惊,因为伴随着诵读声的响起,空间荡漾起丝丝的涟漪,犹如星光点点的灰点正从他们的天灵盖涌出,飞往通红的泥浆,泥浆更为嫣红,隐隐间有着火苗窜起,更有着些许大光芒在里面闪烁,却无人知晓。
某一刻,木柴燃烧为灰烬,零星点点的火苗依然在跳跃,宛如精灵般灵活而后也随之覆灭,独留那发红的泥浆还在散发着热气,一层薄薄如婵翼的隔膜在泥浆浮现的一霎那,老者犹如羚羊般猛的跳起,腾空而下,而在半空更是双手交叉粘合,十指连心并拢,一个拇指大的符文又一次闪现,只见他长吼一声,手掌一甩,如雷霆般拍打在其中一块裂缝最大的泥浆里,手掌不仅没有被烫伤,其掌心处的符文蓦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其光芒快如闪电,顺着泥浆纹路传递而去,光芒如同烟花般一闪而逝,老者这才缓缓的收起手掌,袖袍擦拭着脸庞,目光炯炯发亮的盯着墙壁,转身回眸望着满脸虔诚的族人,露出了令他们温暖的……笑容!
身后的岩由红逐渐转变的黯淡,黯淡到与城墙同色,与苍穹同色,粗糙却又浑然天成,一股说不出的古韵扑面而来,令人感到心惊,心惊于这野人般的部落居然有着这么好这么巧致的手法,惊叹于这如蝼蚁般的部落居然能够堆砌出令人震撼的杰作!
凌厉而冷冽的罡风携带着无边的灰尘席卷而来,形成一道犹如百万大军的队伍般的气势,轰击于城墙上,震落了墙壁上还未掉落的灰烬,而城墙却没有丝毫的摇晃与震动,固若金汤!
而在寂静的洞府内,篝火熏烤着四位女子的脸庞,或低头沉思,或满脸茫然,目光时不时的盯着那悬挂在高台上的圆盘形,仿若在期待什么,却偏偏是平静如水。
老者从外不急不缓步入洞府,朝着圆盘形双手合揖跪拜,而后转身又朝着坐立不安的女子发出几声碎碎的话语,手掌来回的比划着,似在透露着圆盘形的信息,让得她们脸上更为惊疑,焦急的老者急忙取出木棒,朝着地上一笔一划一弧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