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逐渐散开,那女子的模样也完全展露在了刘正罡和魏忠贤面前。虽然她戴着一方白色面纱,遮住了大半个脸面,刘正罡却还是认出了她来,“洛惜离!”,他叫她的名,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惜离本来在查探已经奄奄一息的赤珏的伤势,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不禁抬眼道:“正是在下。道长可是没有想到,在下会在这儿出现?”
怀里的赤珏,眼神涣散,看样子是被人下了摄魂之术。可恨刚刚为了驱散这周遭的瘴气,惜离已经去了大半的法力。现如今想要为赤珏解围,已是难事。
一时间,惜离也没了主张,只能冷着眼眸,唱一出空城计,让这本性多疑的道士不敢妄动。
“……竟然是有青行灯,还真是小瞧了你。”刘正罡轻声哼了一句,落在惜离耳里,一阵疑窦丛生。这疯疯癫癫的道士,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多次表现出他似乎是认识她的。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何时何地见过自己,惜离却全然没有印象。
然而,世事无常,多数时候,你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惜离带着满心疑惑,看向了刘正罡。虽然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她也明白,现在根本就不是他们二人叙旧的时候。
“放我们走”,她瞟了一眼被道术封了个死紧的出口,再看向刘正罡时,眼神便又冷了几分。
“呵呵。洛姑娘,您看您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着走。不然,到这香茗轩里坐坐,选个什么您喜爱的熏香如何?”
纵然惜离如何冷眼相对,刘正罡都微笑以对。说话间,他还特意抬手,将侯景招回到了自己身边。
随着那青色身影转身离去,隐藏在惜离血咒之中的溧阳,突然变得不安分起来。
“仙子,是他……就是他……他就是我要找的侯景……”
惜离额头上的勾玉纹路发出阵阵微光,与她腰间血色勾玉交相呼应。
“我知道。你不要轻举妄动。现下那个刘正罡就在我眼前,且我还点了青行灯。你现在出来,对自己不好,也帮不到咱们分毫。这些事,等我们脱离这困境再说。”
惜离凝神,用意念与溧阳交流。幸亏现下溧阳虽然显得如此悲戚而又焦急,却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在惜离的安抚之下,她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惜离抬头间又看向在一旁静静等待着的刘正罡,“怎么?这是鸿门宴,还是请君入瓮之举?”,她瞟了一眼香茗轩黑洞洞的门口,只见一股死气从里头飘了出来。
“呵呵,洛姑娘说话就是风趣。这种选项,可让在下怎么选?”,刘正罡一摊手,万般无奈地瞧着惜离,“贫道虽为出家之人,却也明白,怜香惜玉四字怎写。放你们走,是可以的,只要洛姑娘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道长!万万不可啊!”惜离还没有开口,站在刘正罡身边的魏忠贤却已经叫了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人定然不是突然就出现在这被刘正罡封闭起来的香茗轩的。也就是说,从他们二人进到这地界开始,这个洛惜离就很有可能已经在香茗轩的某一个角落里恭候多时了。如此一来,他和刘正罡的对话,应该都入了洛惜离的耳才对。
无论她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听到的有多少,看到的有多少。今日,魏忠贤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安然无恙地出这个地方。若是她将鲛人香的事情说出去,他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无上权利地位必然付之一炬。
魏忠贤只觉得,自己被刘正罡的话吓出了浑身冷汗。看向这个所谓“同伴”时,眼神更是又惊又惧。
“……有什么要求。你说。”惜离一皱眉,全然不管魏忠贤在一旁的大呼小叫,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刘正罡瞧。手中青行灯,忽然之间大放异彩。七彩流光四溢,惹得刘正罡都不得不后退了几步,免得自己身上盘踞的怨气煞气,被这仙界法器窥视到,在超度那些冤魂的同时,也一并将之正法了。
“……洛姑娘,可否暂且将那青行灯放下再说。”刘正罡满脸堆笑,退了好几步才站定,心有忌惮地看着这莲花灯,只觉得这灯火实在是刺眼,恨不得一手将之掐灭。
惜离冷笑了一声,非但没有将青行灯收起,反而双手一抛,让其环绕在她与赤珏身边,自己则紧紧抱着赤珏,以此来缓解青行灯对赤珏带来的影响,“有话便直说,你到底有什么条件,才肯放行。”
自上一次交手之后,她便对于刘正罡的狡猾多思有所了悟。这么一个心怀叵测之人,明明被她撞见了丑事居然愿意放她和赤珏一条生路。就算惜离再单纯,也不会对这个男人提出来的要求一一照做。
灭了青行灯,就相当于是少了一个她与刘正罡讨价还价的砝码。而她现今身边除了奄奄一息的赤珏以外,便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周遭怨气四溢的环境夺去理智的溧阳。
哪一个人她都依靠不得,只能靠自己。”
“……这个,我只要她。”刘正罡用手指了指赤珏,眼中似有万千不甘。若惜离猜的没错,若不是因为刘正罡对于她现在到底还有几分能耐拿捏不定。
不论是赤珏,溧阳,甚至于是她,或许这个道士都想收入囊中。
“恕难从命。”刘正罡的答案,在惜离意料之中。他提出一个惜离不可能办到的要求,无非就是另一种刁难罢了。
听到惜离言简意赅地回绝,刘正罡立马就笑迷了眼,“洛姑娘,您想清楚了。您慈悲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