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随风的尸体没有送回来,西北战场送回京里,时长路途亦长多有不便,因此,他的尸身早在西北战场火化,捧回镇国将军府的是坛骨灰。
捧回来的人不是沐随风的亲兵副将,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副将跟随其后。
“李副将,这个女人是谁?”沐府灵堂已布置妥当,皇上感念沐随风的战功,多年为朝廷的付出,派了专人为沐府办理丧事,流云一身白衣孝服,小脸凉凉的,连后背都是凉凉的。
以后,镇国将军府只怕是徒有虚名了,顶梁柱一倒,一群妇孺能济什么事,谁还将她们放在眼里。
朝廷有救济也救济不了她们一辈子。
“大小姐,她是将军在西北新纳的妾室,她腹中已有将军的骨肉。”李副将解释道,此女子姓花,是西北一个游牧民族的姑娘,性情豪爽,甚得沐随风喜爱,自打知道这位花姨娘腹中有孕,便允诺,只要她生下的是儿子,便会将她扶正。
照理说,即已为妾室,若是要扶正,是不合礼数,是会让人诟病的,沐随风眼里只有儿子早就顾不上这许多。
花姨娘姓花名红珠,赶了一路,精神甚差,神情甚悲。
“你就是流云吧,”花红珠看着流云,淡淡道,“将军时常向我提起你,说你懂事,也受了不少的苦,你放心,将军不在了,往后,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真是感谢了。”流云虚应了一句,眼前的事还未定,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眼下,她们谁都不了解谁,将来是互帮还是互害还说不清楚。
“四姨娘好好养胎,爹的后事,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战场之上,生死早该看开了。
所以,父亲才急着要得一子,就怕哪天战死沙发,无人可传后。
若是花红珠腹中的孩子是个儿子,哪是如了父亲的愿,他就是死也死得眠目了,若是花红珠腹中生下的是个女儿,只怕,父亲在地底下也不得安乐。
一个人的执念,总是会把自己置于最凄惨的境地。
流云让刘管事为花红珠安排了个安静,适合养胎的院落,前头来了客人,她是长女,一一接客,谢过。
来的人,有的是父亲的旧友,有的是官场上的同僚,皆叹沐随风英年早逝,朝廷痛失英才。
晏老相爷更是悲痛万分,沐随风是个将才,他在私人生活上的任何执念都无碍于他在朝廷的贡献,失去沐随风的确是朝廷的损失。
如今留下一门孤寡,其景可怜,其情可悲。
“云儿,你若是想哭,别憋着,哭出来。”晏老相爷就怕这么小的孩子给憋坏了。
云儿命苦,一出生便丧了母,如今才刚七岁,连父亲也没有了,从此孤苦无依啊。
“相爷,我没事的,”流云摇头,眼眶红红的,她是有些感伤,沐随风对她不算太坏,他死了,她会感伤也是正常的,“爹走了,将军府还在呢。”
“你说得对,”晏老相爷直点头,“镇国将军府永远都在,镇国将军的付出,朝廷永远记着,云儿啊。”晏老相爷慈爱的轻抚她的软发,“你心中有苦,却是强忍着,一会无回过来,让他陪着你,府里的事你别担心,朝廷会有所安排。”
“谢谢相爷,云儿不怕,也不担心的。”她感怀在心,没有家破人亡已经不错了,朝廷会发下不少的抚恤金,够他们支撑一段时日。
至于晏无回,他别来气她,她就该千恩万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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