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箫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可是那笑容却是稍纵即逝,很快脸上又附上了一层阴郁。
碧落谷全力在找墨点点,说明她并没有被颜司墨带回,或是后来又逃了出来,她定也是念着自己,而不愿嫁给他。
可是,着一切却也恰恰也说明颜司墨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她,到底在哪里?
颜司墨如此兴师动众,想必已是动了怒了,若是她被找回,他又会怎样对她?
曾经的他风光一时,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他,依附于他,连丞相也把女儿嫁个她做了侧妃,他却从来不屑一顾。可是如今他有了真正想保护的人时,却发现自己是这样无能为力,一个落势的皇子,被人陷害,流落他乡,身中剧毒,莫说权势,即便是自己的性命说不定哪一天就这样没了。
他已经没有了一切,所以他更不想失去他,要做些什么!
艾卿并不知道夜箫的那些心思,甚至也不知道那个新娘就是墨点点,只是在一边说着调查的发现,却没发现夜箫早已心不在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侍女送上了饭菜,艾卿客气的收下,待侍女退去之后,夜箫之吃了些米饭,对那些看似丰盛的菜肴却一口未动。
用膳完毕,看着屋外没人,艾卿偷偷把剩菜倒在了屋外的墙角,掘起一些土盖在了上面。
来碧落谷之后他们一直都是如此,并不是夜箫挑剔,也并非他丧失味觉的身体对那些菜肴毫无需求,而是他着实放心不下颜司墨。
刚来的时候夜箫也是吃些的,中毒的身体并未觉得异样,可是艾卿却吃的兴致勃勃,大赞美味,艾卿祖上有人当过御厨,他自己也善厨艺的,当初,他便是假装成御厨隐匿在小镇上,只听他对宫里那些御厨的手艺挑三拣四,却对此地厨艺如此大赞,他说不出什么,只觉得有点怪。
颜司墨那一身超然的气质也如同传闻一般,仿若谪仙。他的态度非常客气,然而对解药之事却是支支吾吾,甚至还说若解此毒非天狼血不可。
若是无法医治,夜箫也并不会见怪,毕竟他找过的名医不只他一个。然而颜司墨却并不急着回绝,说是让他安心的在山庄里住着,他会再想办法,每日开这些养身的普通药物。
这样的态度让夜箫不得不起疑,便也多了份心思,让艾卿暗中查探,却发现了此地并不简单,许多看似普通的奴仆都暗藏武功,各处设有暗哨,另有一大片区域,有人把手,不准人随便进出。虽然那时并不知道此地就是离恨宫,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从此以后,颜司墨送来的汤药和菜肴他便一律偷偷的倒掉。也曾想过要走,却也想看看颜司墨到底想要干什么,而留了下来。
今天正是风尖浪口,并不适宜行动,而且颜司墨已经拍了这么多人马,若是那一大批人马都找不到墨点点的话,凭他一己之力又会有何作为,他可不信什么两情相悦,有缘便能找到的那一套。
倒不如等在屋中静观消息,等他们找到了墨点点,再把她抢回来更靠谱些。
思量片刻,夜箫吩咐艾卿密切关注,一旦有消息了立马汇报。
心情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可是身体却有了倦意,加上昨夜的翻滚,汗干之后,衣服黏在身上并不舒服,很想洗个澡,刚才一直在温泉边徘徊,却因为找寻墨点点而根本没有想到。
于是便吩咐下去,碧玉山庄便有侍女准备了洗澡水。
并非艾卿亲自去做,不过他却如同一个管家般在一旁监视着。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夜箫脱了衣衫,艾卿也正准备退出,却突然仰起头诧异的看着夜箫:
“王爷,你的脖子……”
夜箫摸了摸脖子,知道他是看到了墨点点留下的痕迹,昨夜和她亲热的事情自然隐蔽,夜箫暂时也还不想点明,便随口说了一句:“一点小伤,无碍。”
“不是伤,我说的是那个,那……”脖子上的伤或许不一定马上看出个所以然,但是背上的抓痕,明眼人一看却知道是被人划伤,这样的部位,有经验的人,稍加推测便知道是女人欢爱时抓的。
虽然禁欲已久的夜箫,在此时此地,做出与人亲热的事情有些不近情理,但是艾卿那种一再逼问的态度却让夜箫恼火:“本王不过找了个女人,也要向你汇报?”
“什么女人?”艾卿颤颤的仰起头,不解的望着夜箫。
“那你指着我的脖子想说什么?”
“王爷,我是想说,您脖子上的那朵红花的纹印怎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