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众宾客看着那团从喜轿里滚出来的红色,一时没反应过来。秦风更是吓得连退几步,脚下一绊身子往后一矬差点跌倒。
那红团滚到地上后拉长了,直立起来,接着一个物事飘落,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头上是流光溢彩精美绝伦的发冠,却不正是新娘子六公主!
对着这个突发状况,众人皆目瞪口呆,不明白六公主怎么从轿中摔了出来,现在这样子又是为何。
六公主呆呆地看着四周,一脸迷茫。
人们躁动起来。
“怎么回事?六公主好像有些不对劲。”有人似看出端倪。
“是啊,好好的怎么会从轿中摔出来哩?”
“莫非是个……”更有个低低的声音说。
“嘘!”有人悄声阻止。
这时众人似乎突然意识到他们正在议论的对象是王室的金枝玉叶,一不小心就会惹火烧身,连忙闭上嘴。
场上再度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新娘六公主、王储云皓天、主人秦业和新郎秦风身上。
云皓天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向轿旁的喜娘轻叱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好六公主!”此时他脸色已是相当难看。
两个喜娘赶紧上前,一个扶住六公主,一个弯腰捡起盖头。
秦风从惊愕中回过神,新娘已下了轿,他原本要做的动作只能省掉。
喜娘给六公主盖上盖头,一左一右扶着往礼堂里去。
才走出几步,六公主突然咯咯笑起来,一把拉下盖头。
一下子,场上的躁动像湖中水波漾了开去。若说先前六公主“滚”出轿子有可能是不小心,或者因为折腾累了睡着了出了状况,那么这一次明显就令人臆猜了。
“公主!”两个喜娘吓得脸上失了颜色,顾不得许多就去抢她手中盖头。
却见六公主用力一甩手推开二人,转身朝一边走去,在一名青年官员身前站定,咧嘴朝他笑。
青年官员吓得倒退一步,赶紧低下头。
“小六,你做什么?”云皓天的脸色红中带青,难看之极。
“风郎!”六公主笑嘻嘻地看着那青年官员,嘴里唤着,“你是风郎,你来接我了,你终于来接我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的!”
哗!微波变成巨浪。众人张嘴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先前心中的猜测也仿佛得到证实:原来六公主真个不正常,这样一想,不由纷纷转头看向秦风,揣测他的病是否与此有关,再想想万千风仪如他,这样的六公主纵然再高贵又如何肯娶,这其中显然大有文章。
许多人便同情起他来。
而朝中官员心思复杂,由此及彼,一下扯上朝政,派系甚至王位,越想越多越想越深。
六公主地深情表白显然吓坏了那名青年官员,他脸色惊惶地猛摇头,却不敢说什么,只一个劲地退避,无奈后面还围着许多人,无处可退。
秦风苍白的脸上凝了层寒霜。
秦业先前得体的笑意再不见半点,脸板得死紧,黑沉沉的。
“小六!”云皓天的脸色已不是难看可以形容的了,他气急败坏地朝六公主喝道,双眼盯着手足无措的喜娘,杀气隐现。
只有六公主,浑不在意周围的情形,两眼放光,笑嘻嘻地望着青年官员说:“风郎,你真好看!”一面说一面伸手就去抱他,“我喜欢你,我要和你洞房!宫中姑姑说,洞房好好玩,好舒服!我们快点去洞房!”
轰!石破天惊!
众人彻底石化!
四周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那倒霉的青年官员咚地一头栽倒在地,浑身哆嗦着再也爬不起来。六公主随着矮身扑上去,一条腿缠上了他的腰。
众人战战兢兢,闭上眼不敢再看。
喜娘和六公主的贴身侍婢早已脸无人色,冲上去强行扶起六公主。
这时,只听“哧”地一声脆响,虽然不大,却将众人齐齐吓得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循声望去。
秦风胸前的红绸花坠地,原本苍白的脸潮红一片。他身形踉跄了一下,突然张口,“噗”,一朵血花喷出来,洒落在他鲜红的前襟和脚下的绸花上。他冷冷地看了眼六公主和云皓天,一言不发转身往里走。
“风儿!”秦业沉声叫,迈出一步意欲拦住他。
秦风恍若未见恍若未闻,头也不回,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见他竟然抛下六公主就那样离开,众人都紧张地看向去皓天,暗地里替他捏了把汗。他今天要娶的是嫡出公主,就这样将新娘抛下离开,打的可是王室的脸。
可是,娶亲之日遇到这样的事,便是新娘身份如何尊贵,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忍受吧。说他打王室的脸,王室何尝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堂堂嫡公主竟然在成亲当日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
现在,这件事该如何了?双方要如何下台?
云皓天木呆呆地立着,脸上已看不出喜怒。
外围有人悄悄退开,大多数人硬着头皮等在当场,虽然不愿看到王室丢脸,虽然怕莫须有的牵扯,可并不是他们想离开就可以离开的。
这时有人在云皓天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云皓天似是突然醒过神来,脸色陡变,对着那人嘴唇动了几下,同时做了个手势。那人飞快出门去了。
“来人,抬软轿来!”云皓天向四周沉沉扫了几眼,吩咐。
秦业一挥手,有几个秦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