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秦飞告诉了杜芊芊给她换身份的事,杜芊芊却只是沉默。
“芊儿,对不起,为了你一辈子的幸福,秦家只能用这种方法补偿你!”
眼前的人不复以前的活泼灵动,变得沉寂淡漠,让人心疼。秦风更是一腔愧疚。
幸福,杜芊芊酸楚而无奈。心爱的人早已为人夫,她还有何幸福可言?现在的她已经不敢也无力再付出一次,如果可能,她甚至想出家,黄卷青灯一辈子。但是她做不到,那样会让疼爱她的姑姑伤心,让大哥不安。
“芊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想过用一辈子补偿你,可我真的已经无法给你幸福,我只能做二哥。”秦风艰难地说。原以为凭着青梅竹马的情义可以从头再来,真要去做竟是那样难。
杜芊芊想哭,早已不敢奢望,仍然觉得绝望。
“如果当时回到家的是芊儿,二哥可会接受?”她真的不甘心啊。
“芊儿,我成亲时并不知道那不是你。”秦风回答,痛苦的眼神里是真诚。
“是么?”杜芊芊凄楚地一笑,总算没白爱一场。可是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她?
“大哥准备怎样给我换身份?”杜芊芊问。如果这是他们要的,她答应又何妨,反正没了深爱的人,嫁不嫁,嫁给谁都一样。
“小如答应帮助我们,只要她出面,就可以证明芊儿的身份。”秦飞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林小如?她不是不认识我们吗?她会那么好心?再说,我不稀罕。”杜芊芊恨恨地说。
“芊儿,你不了解她,小如其实很善良。”秦飞耐心地说,生怕杜芊芊犯拧。
“她善良?她善良天下便没狠心的人了!”杜芊芊鄙薄地说。
“芊儿,大哥说得没错。”秦风说。
“二哥,连你也帮她说话?难道她伤你伤得还不够吗?”杜芊芊颇不理解地看着秦风,激动地质问。
“不,芊儿,小如只是对我才那样。她如果真的狠心就不会因为怕三娘伤心而答应和我成亲,不会在三娘生病时再回秦家。就是那份离婚协议,她没按手印也是考虑到你。”秦风痛苦地说,“她莫名其妙地受伤,来到秦家,还被迫嫁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所以才想着逃离。只是我们那时都不知道罢了。芊儿,她其实和你一样受尽委屈,她并不欠我们秦家什么。”
“二哥,你真的一点也不恨她吗?”杜芊芊听了秦风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风默然。若说没有恨,那是自欺欺人。他怨她为什么不能呆在他身边,他怪她对别的男人比对他好,他甚至吃自己亲兄长的醋;可是他更恨自己。他恨自己没有答应悔婚,才造成现在这种斩不断理还乱的局面;他恨自己没能好好对她,让她逃离。
越想心越痛越乱,秦风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去。
“芊儿,你恨小如吗?”秦飞将话题继续。
“恨?二哥都不恨,我有什么资格恨?可我真的恨她,我恨她为什么要和我一模一样,我恨她为什么不开始就离开,我恨她为什么得到姑姑和大哥的疼爱却一点都不珍惜。可是,恨有什么用?”杜芊芊流着泪悲凉地说。
“芊儿,也许这是上天要告诉我们,你的幸福不在风弟身上。芊儿这么好,我相信上天一定安排了好归宿。”秦飞为她轻拭泪水。
“大哥还是芊儿的大哥么?”杜芊芊仰起泪颜,小心地问,没了爱情,她不要连亲情都失去。
“芊儿,在大哥心中,小如和你是一样的,因为大哥曾经一直把她当作你。大哥给过小如一些关爱,小如也给了大哥很大帮助。”秦飞并不想骗她。
“为什么,她能得到那么多?”听着秦飞的话,杜芊芊心中又痛又酸。她知道秦飞是在告诉自己,他是她杜芊芊的大哥,也是林小如的大哥,不会因为她就弃林小如于不顾。
“因为小如和芊儿一样是个好姑娘。芊儿,你会比小如幸福。小如她孤身一人有家不能回,怪可怜的。”秦飞叹口气。
杜芊芊一怔,好一会没出声。
“芊儿,如果你同意按大哥说的办,小如仍会以你二嫂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秦飞告诉她。
“那她会不会留在二哥身边?”杜芊芊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事到如今,她还能怎样,又不能真的去出家。
“那就要看你二哥了,我希望你二哥这次能好好把握机会。”秦飞有些伤感。
“大哥对她好像比对二哥要好。”杜芊芊说。
“大哥当然希望你二哥幸福,大哥也希望小如开心。如果你二哥的幸福就是小如的开心,该多好!”秦飞感叹。
“如果她能留在二哥身边,也许我不会那么恨她!”杜芊芊出了会神说。
“芊儿,你蓝嫂子身体不大好,大哥也不能出来太久,明天小如会过来,咱们一起去拜见叔祖母和几位叔叔!我等会去和爹谈谈。”秦飞将打算告诉杜芊芊,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杜芊芊知道,她从明天开始将是另一个人了。
齐雪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怪感觉,看着换上女装的林小如下了车,袅袅娜娜地走向秦飞几人,竟有些害怕林小如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瞬间,他后悔了,后悔昨天没有阻止林小如。
林小如并不知道齐雪的想法,她一步步走着,同时酝酿着自己的情绪。既然已经答应秦飞,就要将这出戏好好演下去。
几人会了面,没有过多寒暄,一齐向本家大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