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如把她知道的大兴没有的一些行业、商机都尽可能地列了出来,时间紧迫,她只能这样了,也管不了若齐雪果真把其中的一些变成现实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然后,她带着阿荣在街上不停地转,另盘了一间店面下来,将房契给莲儿和聂少华收好,以后要再开店便有了现成的门面,若不开,租出去也好。
手头要做的事基本完成,林小如约了齐雪在清和茶楼见面。
“不是说好好歇着吗?”齐雪见到那册厚厚的手稿,不悦地沉下脸。
“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还不知有没有用,只希望多少能给大公子一些帮助,以后莲儿和聂少华还要仰仗大公子。”林小如笑着。
齐雪沏茶的动作一滞,疑惑地看着她。
“今天约大公子出来,一是拿来这点东西;二是要谢谢大公子古道热肠,给了小如那么多帮助。小如只怕不能跟着公子。
“发生什么事了?”齐雪吃惊地问,忘了手里还提着滚烫的茶壶。
林小如接过茶壶,为他倒了杯茶。“并无什么事,只是这段时间突然思乡心切,决定回去。还请公子原谅小如食言。”
“是我惹你生气了?”齐雪不信。
“大公子这么说,小如哪还有脸坐在公子面前?实在只是动了归念。”林小如郑重地说。
“可是我记得杜小姐从小在秦家长大,娘家已无亲人。”齐雪说。
“林小如是林小如,杜芊芊是杜芊芊,二人长相相同。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林小如无法告诉齐雪真相,只得含糊其词。
“所以你其实并非秦家少夫人,而是……”齐雪惊疑。
林小如点头:“他们也知道。小如记得曾告诉公子,家乡遥远,路途艰险。”
片刻后齐雪恢复平静,也不再问,只是看着林小如,若有所思:“什么时候启程?”
“暂未打算。”林小如说。
“决定后说一声,让我送送你吧。”齐雪一脸郑重、诚恳。
林小如点头。虽想立即离开,实则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又哪里能定下日期。
心中一叹,渐渐的满腹离绪。他们认识后,第一次相见就是在此,这会是最后一次吗?如果,在两个月前拿到秦风的协议,就算不能回去,她也可以因着齐雪的力量,在大兴打拼一番,活个快意。
终是造化弄人呵!
慢慢地走在回廊上,林小如贪婪地看着这个院子,恨不得把一切都深深印进脑海。当初她行囊一拎住了进来,将莲儿和聂少华带到这里,大半时间又并未和他们在一起。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一个兴旺温暖的小家,她却要离开了。
莲儿和聂少华这些日子除了照管生意,只要在家总和林小如粘在一起,不知是否觉察到了什么,二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神情一天比一天沉重起来。
只有林小如还在强颜欢笑。
转眼三月中旬。
林小如已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慢慢发生变化,离开已是刻不容缓。她对莲儿和聂少华一遍遍嘱咐着他们早已烂熟于胸的事。
这天,莲儿让聂少华单独去了火锅店,她自己留在家里。
“莲儿,如果可以你还愿意回秦家吗?”林小如问莲儿。
“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莲儿想也没想地答。
“莲儿,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和风少爷悔婚,后来又不辞而别在这里住了下来?”林小如问,是时候将真相告诉莲儿了。
莲儿看着林小如,这正是她一直不解又本能地不愿触及的地方。她总觉得,当她明白其中原因的时候,有些事会发生很重要的改变。
“因为我根本不是你家小姐,林小如才是我的真实姓名。杜小姐摔下山崖不见,而我被当成了她。”林小如看着莲儿的双眼,“莲儿,对不起,我不想骗你,也没有害杜小姐,可我真的无法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莲儿一脸惊慌,连连摇头,泪不断滚落。
“从我来这里,你一直把我当成杜小姐,精心照顾,情义深厚。我无法报答,只有想这种法子还你一生自由。我想你和杜小姐情同姐妹,哪天她回来了,也会体谅我的用心。当然,如果那时莲儿仍愿回去,也是你的自由。”
“我已经和风公子分开,秦家二少夫人的位置仍留给杜小姐。”
莲儿泣不成声。
“莲儿,我要走了,要回去了。可我无法带你走!”林小如伸手为莲儿擦泪,自己早已满脸泪水。
“姐姐!”莲儿脸上的泪越擦越多。疑虑和担忧在这一刻被明明白白揭开,饶是早看出端倪心中有了准备,仍是难以面对。她不在乎为奴为仆,不在乎能不能自由生活,一边是将她视作姐妹她一腔真心对待的人,一边是生死未卜于她有着再生之恩的自家小姐,她无法失去任一方舍弃任一方。
身后“呯”的一声响。林小如一惊回头,聂少华苍白着脸呆立门外。地上摔着一只火锅,汤汁四淌。
“少华!”林小如起身想去收拾。
“终于还是要丢下我们了?”聂少华不等她弯腰,一把拽住她双肩。
“少华,你抓痛我了。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林小如痛得吸气。
“是不是我不回来,你就走了?你们商量好了,故意支开我是不是?”聂少华眸光痛楚悲凉。她这段时间胃口不好,日渐消瘦,他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今天专门带了她最喜欢的菜早早回来,听到的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