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漠漠,草木灰灰,苏清影站在城楼之上,抬眼四望天际月色清冷,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焦躁。(
“咚咚,咚咚,咚!”
手指无意识地在坚硬的石墙之上敲击,一声声,沉闷之极,却又含着一丝雄浑粗犷的意境。
眉宇微蹙,自昨日开始,莫名的心慌便开始缠绕,本来以为可以暂时在这古城留下,本来以为可以慢慢适应没有楚鸣昱的日子,却自心底深处,蔓延开一种难耐的情怀,似乎有什么,正在失去。
“楚鸣昱,你为什么不愿放过我呢?”
停止敲击,手指抚摸过坚硬粗粝的石块,苏清影看着南方极尽头处,喃喃自语,在这一世,能够让她心有所感的人,除了楚鸣昱,还有哪个?
他,是她追寻了两世的幸福呀,是她爱过两生两世的人呀,纤长的睫毛眨动间,将那一抹酸涩咽下,她有一种冲动,冲到独孤羽的面前,告诉他,自己要回南楚,要去看他是否平安,要去结束这一切的不安。
可是,她不愿说,不能说,她已经离开了南楚,离开了楚鸣昱,她苏清影,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再起管楚鸣昱的事情了,尤其是,在身边有一个将她视作最后一根稻草的人的时候。
“可是,是你呀……”
幽幽叹息,苏清影知道,不论独孤羽为她付出了多少,她有多少感动与心动,始终有一个位置藏着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个在他还未在自己心中褪色,便早早成为记忆的人。
“呵呵,清影,你怎么会发现我的?本来还要给你一个惊喜呢!真是可惜……”
妩媚诱人的音色奏响一曲夜间的绮丽之音,不难听出,声音的主人语气中带着些小小的遗憾,却有更多的欣喜,红衣如画,随着风声烈烈,飘然而至。
“是吗?”
苏清影的唇开开合合,怎么都无法说出自己的那一声是你呀,是对远方那个人的问候与挂怀,而不是对身后红衣男子的情丝深种。
“不过被清影发现,虽然少了很多乐趣,却也没有什么,我只要知道,清影将我放在心上,便满足了!”
随风溢来一缕妖娆魅惑的香气,清清的,淡淡的,却缠绵入骨,一双美玉般白皙精致的手在眼前出现,放在她的手旁边,温热的气息自脖颈间喷来。
独孤羽的手指与苏清影的手指在城墙上相触,:“怎么不多穿些衣服,看来服侍你的人要换一批了!“
剑眉斜挑,不经意的杀气蕴含其中,方才还是温风和煦的一张华颜,此时化为了阴冷的魅魔,唇齿微掀间,便是森森寒意。
苏清影眉宇蹙得更紧:“我习武日久,身子没有那么娇弱,不需要她们那么小心翼翼的,如同一个易碎的娃儿似的照顾……“
话还没有全说出口,一抹艳色凌空袭来,那满目的红色,融融的皮毛,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全身被夜色沁凉的冰冷。
那双纤细却含着无穷力量的手虚虚地拥住她,身形变幻间,已是面对面,四目相对。
“可是,我想要给你最好的照顾!”
独孤羽眼中满是温柔,苏清影对他自然而然的称呼,让他心中添了蜜意,纤细的指尖有些颤抖地抬起,抓起火红披风两边的系带,手指灵活地缠动着,红唇轻启,蜜意流泻,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弱的,不经意间夹杂的骄傲:“这是我亲自猎取,用二十只毫无一丝杂色的三尾火狐的毛皮为料,请天工坊最厉害的绣娘和裁缝师傅连夜制成的披风,你看可还喜欢?”
微微翘起的下巴,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么骄傲的眼神,仿佛是毫不在意苏清影的反应似的,只是为她添一件普通的披风罢了。只是那亲自二字,着意加重了许多。
独孤羽的眸子偷偷地注意着苏清影的神色,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收入眼底,他还是一只骄傲的小兽,拼命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偏偏却要表现的漫不经心。
苏清影的手一紧,想要叹息,火狐,生活在南疆丛林深处,生性狡猾,灵活矫健非是一般兽类可比,只有极其厉害的猎人方能抓住火狐,更何况是二十只三尾火狐,恐怕那里,三尾火狐被灭了族了。
他失踪了几日,想来便是为了这个吧,独孤羽的所为比之当年唐明皇千里送荔枝,不止是不遑多让,更是有过之而不及,普通的女子,想来会马上情意缠绵,情根深种吧,只是,苏清影的心,太冷,想不了那么多浪漫。
女子纤细的手,慢慢地放在了系带之上,在独孤羽容颜变色的一刻,开口:“羽,我还是穿惯了简单素雅的颜色,这样的颜色,我穿不习惯!”
不是圣母,只是从心底深处,穿不下一条浸满了无辜生命鲜血的衣物,苏清影杀人从不手软,却只认同为了生存,为了自保杀生,为了必要杀生,她也是可以安然处之,惟有为了享受而杀生,却是做不了。
一双青筋毕露的手按在了她的手上:“我知道,你在骗我!”
自嘲着,脸上的讥讽与眼底的哀伤似最沉重的控诉,袭向苏清影:“那一日,你在御花园舞剑,身上披的,便是一袭红色,我在梧桐树下看着,那一日,你真美!”
独孤羽始终忘不了那一次,梧桐树下,苏清影身上的那一袭金凰披风,红颜玉面,在热火般激烈的色彩中,越发衬得人美如玉,脸颊上一直带着的苍白透明,在红色的映衬下,都仿佛添了健康的血色。
“我也想给你最好的,我也想让你看起来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