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咯吱,咯吱。”
车轮响动的声音规律而平缓,在这冰雪消融后,显得泥泞不堪的小路上滚动着,越发清晰,随着声音的越发临近,自小路的尽头出现了马车的影子,那马车是香木楠丝所制,看起來有些富贵气,而在这辆马车之后,又出现了一辆辆马车与板车,车上堆积着一些酒水食物,这迤逦而行的车队旁跟着有百十个人,看來便是普通商贾运货的样子。
唯一与普通商队不同的,便是这车队除了车轮声之外,沒有一丝其他的声音,格外的静,沒有一个喧哗聊天的人。所有的人都是快速而无声地移动着,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与外面的冷风烈烈不同,香木楠丝马车中温暖的如同春日,车厢中布置的极为舒适,车里燃着暖炉,车厢四壁全是绒毛挂毯,脚下是波斯长毯,花色淡雅,看起來极为舒服。
车上有两个人,一个躺着的女子和一个坐着的男子。女子的容颜普通,似是陷入了什么样的噩梦中,眉宇间一片挣扎,却始终醒不过來。
女子的面色丝毫影响不了男子分毫,他斜倚在坐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卷,看起來格外的闲适。
慕容延昊的眼睛带着笑意,似是从书卷中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即使他现在是一副普通俊秀的容貌,却还是有种独特的气质蕴含,那是因着他眉宇间隐约的残忍与不在乎。
“呼~”
厚重的车帘被一只纤细的手掀起,伴随着呼啸而入的寒风,刮得慕容延昊手中的书卷哗啦作响。
“何事?”
慕容延昊的眼角都沒有抬一下,能够打扰他的人也便只有一个,因此不需看,就知道是谁了。
“殿下,就要到国界了,是否需要准备一下!”
蓝灵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失落,恭声问道。
“不需要,该打理的都打理好了,本王的身份自然还是恒通商行的少东,她则是少夫人王氏。”
淡淡地说了一句,慕容延昊的眼睛自始至终沒有从书卷中移开。
“殿下,她怎么会是少夫人……”
即使知道是假的,蓝灵语气还是有些激烈的反驳着,却在慕容延昊看过來的眼神中低下了声音,那是一种不容违逆的眼神。
“本王喜欢!”
慕容延昊似笑非笑地看了蓝灵一眼,眼中藏着霸道。
“是属下逾越了!”
默默地垂下了眼帘,手指一阵泛白的蓝灵无声地退下,只是低垂着的眸子中却有一丝火焰在蔓延。
“既然醒了,怎么不说话?”
慕容延昊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却带着一股戏谑,他微侧了身子,挑起了沉睡女子的下颔,眼中满是兴味与期待。
苏清影从蓝灵进來的时候就彻底地清醒了过來,她一直沉浸于噩梦之中,那个梦,是楚鸣昱满面仇恨地看着她,一直说着,永不相见,永不相见,苏清影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思才会有所梦,但是她知道,那句话,让她心痛。
心头苦涩地一笑,现在,虽是被劫持着,也算是达成所愿,远离皇宫了吧,不要再矫情了,不要再后悔了,听着,苏清影告诉自己,这是梦,要醒过來,一定要醒过來,只有清醒着,才可以昂首挺胸地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
苏清影终于自心灵的迷雾中挣出,便听到了女子的声音,她一动不动的躺着,保持着自己呼吸频率的不变,她要知道更多的消息,她要逃出去,昏迷,是很好的一招。
苏清影听到了国界,听到了殿下这些敏感的词汇,对于慕容延昊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了,现今天下间能被称为殿下的,只有皇室子弟,而能够图谋南楚的,非北齐莫属,北齐国姓慕容,慕容延昊的身份呼之欲出。
苏清影心中有些急切,若是真的出了国界,那么自己就离南楚越來越远,她想要离开楚鸣昱,但是她不想要离的那么遥远,也算是一种无法摆脱的执念吧。
她听着慕容延昊的动静,想要制住这个北齐殿下,只有制住了他,自己才有逃脱的希望。暗中蓄力,却只感觉到了丹田中的一片空虚,苏清影心中明了,恐怕是怕自己逃跑,废了或者制住了自己的功力吧。
对于这个世界神奇的医术毒药和武功,苏清影从來都不会小看,她会落到慕容延昊的手中,正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迷香。
有些可惜,失去了一个制胜法宝,苏清影却沒有气馁,沒有來这个世界前,她也沒有武功,不是照样杀了很多人吗!
手指微动,腿上蓄着一股劲力,未曾睁眼,也知道慕容延昊是在哪个方位,苏清影想要先发制人,只是,未曾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会察觉。
将力道紧紧蓄住,平静地睁开眸子,看着他戏谑的笑容,她施施然地坐起,在他隐含着一丝期待的眼神中:“怎么称呼?”
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却还是故作不知。
慕容延昊有些失望地嘴角下撇了一下:“你难道不想要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不想要知道我有什么目的?比如说,我会将你如何?”
他的眼神将她的全身扫射了一遍,可惜,苏清影的反应实在不像是一个被陌生人劫持的女子,与其说是故作镇定,不如说是无所畏惧。
“好吧,我是慕容延昊,而你,是南楚的皇后,这样,你应该能知道自己会如何吧?”
他的眸子微微眯起,里面藏着残忍的光芒,自古以來,被俘虏的敌国女子,尤其是皇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