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火神大我的第一印象是很高。
他非常地高大,站在班级队伍里时他总是相当突出,就日本人的情况而言甚至不能说是正常。我的身高是一米七,都能与班上过半的男同学平视了,班上也没有一个女生比我还高,而要让我抬头才能确认是在和我对话的,唯独只有火神大我。他的身高可以很好地成为一个话题,开学的第一天,每个人轮流自我介绍,至始安静听我们发言的班导便针对他的身高丢了几个问题,于是全班都知悉了他足足有一米九那么高。
我观察过,他只要进门时稍微不注意,就会撞到门框。
事实上,我和他还不曾有过什么正式的交谈。不过因为我和他负责相同的扫区──黑板,所以一天之中仍或多或少会有那么几句话。
上面拜托你了,火神同学。
其实我只要稍微踮个脚跟,黑板的最上缘我就擦的到了。但是有火神大我在,我何必花费那个力气呢?
嗯。
他通常很简单地回应我。抹干净了,他就把板擦拿给我,然后我就去清理板擦上的粉笔灰,每个教室都有附上一个机器专门吸取灰尘的。而新学校的好处就是任何设备都是最的,很少会有什么报修的问题,因此火神与我往往能很快地完成工作。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就读的国中部实在是老旧到无以复加的缘故。
火神可能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虽然我也是无所谓。因为要不是他那么高,又和我一样清理黑板,我大概也不会特别去注意到他吧。
不对……仔细想想也并非那么回事!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没有任何亲戚住在国外,也缺乏出国的经验,就连姓氏、名字、长相与发色都和一般人对日本人的印象无异──黑瞳孔、黑头发,皮肤白皙,而我的头发天生就和弯曲无缘,从小它就是那么地直顺。我没想过烫卷,就连剪短和剪浏海都不打算,我的常态装扮为就是把前额的发量分为七比三(或八比二……我不太会抓那个比例)然后把量多的那边抓到另一侧的耳后,再用夹子固定好。
真是方便的旁分发型啊,我深深地觉得这样很适合我,很好看!
而火神大我就如他的名字,拥有很不一般的发色──是红的!那并非惹目的鲜红,而是较为深沉的赭红。
我真心认为不可思议。
不过在这一点上他不是最突出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对他最为深刻的印象是身高而非那一头毛发。因为本班还有一位同学,他的发色更加令人觉得诧异──就是坐我旁边的黑子哲也。
居然是水蓝色的!你说我能不去注意他吗?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完全天然,不是黑子刻意要标新立异,因为他连眉毛和瞳孔都是同样的色调!但是与他奇妙的发色相比,他本人却是相当之低调,下课时间他不会和其他人嬉闹,很常待在座位上看书,他好像很喜欢阅读。
而火神、黑子还有我,坐的恰恰是教室的最角落,黑子是最后一排倒数第一,而我紧邻于他,火神坐在他的前面。
其中有一件事相当之诡异,即是很少有人会发现黑子的存在,森实有时候来找我聊天时会坐在他的位置上,本人回来时却丝毫没有觉察,还会很失礼地吓一大跳,老师在课堂上巡视时也不会点到他、看他的习题,或者是跟他说话。
我无法理解──黑子哲也在我眼里怎么也不能被忽略啊,他可是天蓝发色的少年耶。
不过,这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不能解释的事情,我虽然才高中一年级,而这学期也才刚开始,我就体会过了很不少,在这方面,我从来就不曾逊色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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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回家的路上,森实问我要参加什么社团,还说若是文学社的话她绝对不奉陪,而她希望我可以和她一样加入动漫研究社。
我才不要咧。
我每天光写花很多时间了,才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搞社团这玩意儿!
杏里,妳不是说过我们这一学年都要在一起的吗?妳骗我!
上厕所、吃饭,还有放学都一块儿了,妳还有什么不满?
然后,森实就在我耳边尖声叫道:我恨妳,落合杏里──妳这个创作狂!
丹波森实是我的国中同班同学,而和她再度同个班级就是我进入诚凛的第一个好运。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我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和她在同一间教室继续念书,结果这个我不敢奢求的愿望竟然成真了。
我非常地高兴!然而同时之间,我对于开拓新的人际关系的兴趣也迅速降落,我真懒得再和新同学有什么社交上的来往。而且,我本来就喜欢端量周遭的人、事、物,在确定我有丹波森实作陪后,我便更加热衷于此而难以自拔。
我想这与我能发觉黑子哲也这人的气息有关。
第二个好运气是我的位置,我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最后一个。不但离老师所在的讲台极远,还很靠近窗子,由窗外流舄进来的阳光往往能让我的心情舒畅,进而使脑袋放松,思路清晰,下笔时也能比较快速。
是的,我会在课堂上写实上,我早上会比一般人(虽然我的一般人指的是丹波森实)更早起来写课时若森实没找我去福利社或厕所时也会写上吃完饭、洗澡后也在写然,还是会分点时间在写作业和读书的啦。
我在放空、眼神呆滞时,往往是在构思节或是用字遣词,再者,幻想我的男女主角们跟我打招呼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