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皱眉,心下更是低怒无奈。
这妖异之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在他面前,唯有顺着他,哄着他,纵是装模作样的顺从他,他也会心情大好。
长玥默了片刻,终归是抬眸,低沉的目光朝他落来,只道:“长玥岂敢对宫主烦腻。”
说着,语气稍稍增了几分怅然与无力,“长玥,只是有些东西与宫主想得不一致罢了,是以,才会心有无奈。无论如何,长玥自是无权过问宫主之事,但还望宫主听长玥一言,这京都城内的人,仍是不可小觑,宫主低调而为,不要太过惹事,才是明智之举。”
“呵。”这话刚落,妖异之人便懒散柔腻的轻笑一声。
长玥眉头再度皱了皱,静眼观他,他则是继续道:“本宫只知道,越是软弱,越是低调,外人就会以为你越是好欺负,就亦如这醉仙楼的老妈子,你瞧,流苏死了,便要大肆敲诈于本宫了,若本宫一味低调,岂不是被她算计了去?到时候,别说是那辆马车了,便是本宫身上携带的所有东西,怕是都要被她惦记了去。”
他嗓音依旧缓慢,却也依旧振振有词。
长玥神色微变,默了片刻,只道:“醉仙楼老妈子虽势力,但宫主若要拒绝或是惩罚她,方法也多,又何必差扶渊直接将她扔出院墙,若是她摔死了,宫主岂不是得攀上命案。”
嗓音一落,长玥凝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几许。
那妖异之人神色浑然不变,慵懒邪肆的道:“扶渊行事,自有轻重。再者,便是当真摔死了那人,这京都城的官卒们,倒也不敢追究本宫责任,这点,长玥公主可信?”
长玥心下一沉,深眼凝他,不说话。
他兴味盎然的将她面色扫了几眼,微挑着嗓子道:“长玥公主可还记得本宫昨夜曾说过要帮你的话?”
长玥目光骤然一紧,“宫主有话不妨与长玥直说。”
他轻笑一声,这回却是卖起了关子,只道:“长玥公主这反应,本宫倒是不喜,竟也无半点惊喜模样。”
说着,在长玥眉头皱得更甚时,他终归是慢悠悠的道:“本宫昨夜,倒是去救人了呢。”
这人一会儿说在帮她,此际又在说去救人了,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不害别人就已如太阳从西边出来那般不可能了,更别提是去救人了。
长玥神色分毫不变,紧皱的眉头也不曾松懈,低沉沉的问:“宫主救谁了?”
他邪肆的目光在她面上扫了几圈,“长玥公主何必问得这般直白,你这急性子,本宫倒是得帮你改改。”
他又开始卖关子了。
长玥深眼凝他,瞳孔内却是再度生了怒意,正这时,他却是再度出声,“最迟,待得下午,我们,许是就不住这儿了,反倒是要被人当做座上客招待了呢。”
他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长玥仔细听着,却是思之不解。
这妖异之人的心思,历来深沉,她从不曾真正猜透过,甚至于每次都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耍的团团转,最后满身委屈与怒意,更还发作不得。
不得不说,重生栽在这妖异之人手里,若这妖异之人无心帮她报仇,她不得不为自己考量,努力的脱离这妖异之人的控制,若是不然,她这条命,怕是早晚丧在他手里。
心思至此,长玥稍稍敛神,再度沉默了下来,不言话。
他目光依旧落在她面上,似是觉得有些无趣了,“长玥公主今儿身子感觉如何了?”
长玥心生冷嘲。
还能如何,昨夜这人出去故意不关门,让她吹了一夜的寒风,纵是手臂及掌心的伤稍稍好了些,但头脑却是发晕,显然是受凉了。
长玥冷眸扫他,仍是不说话。
他目光在她面上流转几分,勾唇笑了,“长玥公主既是不言话,想来,你身子也好了不少。此际,本宫倒也有在外赏花之兴,不如长玥公主,陪本宫一道出去?”
长玥心下一沉,终归是出了声,“宫主昨夜离开,并未合门,长玥吹了一夜冷风,受了凉,是以此际,长玥怕是无力陪宫主出去了。”
“是吗?”他装模作样且煞有介事的问,说着,假惺惺的盯她几眼,又道:“这么说来,长玥公主受凉,倒也有本宫责任呢,今儿本宫那十两银子,本是要赏给那醉仙楼老妈子的,但未能赏出去,不如,本宫便将那十两银赏你,以作体恤,如何?”
长玥神色再度沉了半许,低沉道:“多谢宫主。”说着,眸色微动,话锋一转,“长玥如今身子不适,练武也受了阻,宫主医术高明,不如,宫主再帮长玥医治一番?毕竟,宫主也想尽快将长玥磨练出来,而长玥此番受伤受寒,也因宫主间接而起,想必,长玥此番所求,宫主定能答应,是吧?”
他眼角稍稍一挑,似是未料长玥会这般问,只是他却并未怒,面上的兴味之色也未消散,而那异色的瞳眸,便这么一直朝长玥落着,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但就是不说话。
长玥强行按捺心神,坦然观他,目光也直白冷沉,全然不避。
两人皆未言,无声对峙,周遭气氛,也再度低沉压抑了不少。
半晌,妖异之人终于轻笑一声,慢悠悠的道:“长玥公主既是都这般说了,本宫若不为你医治,倒也显得不近人情了,只不过,本宫此番又帮了你,长玥公主,该如何报答本宫?”
长玥答得冷沉而又直白,“长玥这条命都是宫主的,宫主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