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忙要动作,却是被那妖异之人再度唤住,最后立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朝那妖异之人与长玥望着,全然不知究竟该听谁的。
长玥眉头紧蹙,终归是转眸朝身旁妖异之人望来,冷沉出声,“宫主这是何意?”
他勾唇而笑,面上并无半分的情绪起伏,反倒是慢悠悠的放下筷子,朝长玥柔着嗓子道:“本宫倒也不知,长玥公主先前对那鲜花倒是过敏,而今你容貌稍有变化,若是窥镜自照,怕要失望。”
长玥心底骤然起伏。
什么叫稍有变化!这妖异之人的意思,是她此际的容貌有损?
心思至此,长玥骤然全数明白过来,难怪,难怪当时出得马车坐在扶渊身旁时,扶渊扫她一眼,神情便全然不对,也难怪如今这小二见了她的容貌,竟还会浑身发颤,若非容貌损得严重,这二人岂会如此反应!
长玥神色冷沉至极,也不愿与这妖异之人多说,目光再度朝小二一落,“拿铜镜来!”
小二拘谨瑟然的立着,下意识的朝那妖异之人望去,眼见他并未再出声阻止,小二这才急忙朝前小跑离开。
仅是片刻,小二已折射而返,却是有些不敢抬眸朝长玥望来,仅是低垂着头将铜镜朝长玥递来。
长玥干脆的伸手接过,垂眸一观,刹那,神色蓦地一颤,心口也骤然间抽了几下。
只见铜镜内的面容,双颊红肿,犹如涂抹了浓厚胭脂,突兀而又狰狞。
这,是自己?
思绪翻滚,长玥着实难以接受,她立即将铜镜拍于桌面,微烈的嗓音引得周遭食客纷纷侧目观望。
而那妖异之人,则是慢条斯理的朝长玥望着,异色的瞳孔依旧然笑,而那眸底深处,却是平静如常,并无半分的涟漪浮动。
长玥冷眼观他,嗓音顿时怒意丛生,“公主让长玥炼香,目的是为了毁长玥的脸?”
他修长的眼角稍稍一挑,懒散随意的道:“本宫的扶玉美人儿,着实沉不住气,呵。”
说着,转眸朝周遭食客扫了一眼,慵懒道:“不过是本宫私事儿罢了,诸位还是继续吃饭,莫要好奇才是。”
在场之人皆一怔,神色各异,随即扭头过去,目光在他与长玥面上来回打量,待片刻后,便纷纷回了头去,不再观望。 [
一时,客栈内气氛也突然沉了下来,周遭食客也未出声。
那妖异之人慢腾腾的捉住了长玥的手,异色的瞳孔慢悠悠的迎上长玥怒气丛生的眼,柔魅缓道:“扶玉美人儿何必恼怒,本宫事先也不知你对那花过敏,今日你容貌变成这样,也非本宫刻意而为呢。”
长玥眼中的怒意并未平息,反倒是越演越烈。
这人的话,她自是不信。
她先前便觉得那花香得异常,已是觉得大有问题,奈何这人当时只字不提,甚至于,她后来出得马车坐在扶渊身边,那时扶渊瞧她的眼色已是有异了,想必在那时,她的脸便已是出现异常了,奈何待她重新回得马车,这妖异之人反应仍是平静,也未对她提及脸的事,纵是方才入得这客栈了,他还不欲拆穿言明,如此,这人不是刻意而为是什么!
心思至此,长玥脱口的嗓音也显得凉寒如冰,只是纵然气怒难耐,倒也稍存理智,不曾再像方才那般将‘长玥’二字脱口而出,“宫主是否是故意而为,宫主心底自是清楚。扶玉虽卑微鄙陋,但宫主如此随意玩弄扶玉,可否太过了?”
这才离开灵御宫短短几日,各种遇险,是以,此际连她都不敢确定这人此番带她出来,是否仅是将她当做一个玩物,一路解闷!
“美人儿何必如此恼怒,气大伤身。再者,纵是扶玉美人儿容颜不存,本宫,也会对扶玉美人儿疼爱有家,不离不弃。”片刻,他慵懒随意的出了声。
说着,异色的瞳孔朝长玥扫了一眼,随即便挪向周遭食客,勾唇而笑,“糟糠之妾,虽容颜鄙陋,但也不弃,各位倒是说说,本宫这样的人,可算是重情重义?”
周遭食客再度一怔,大抵是见这妖异之人衣着与气度皆不凡,加之身侧还赫然立着几名佩剑且气质冷冽的黑衣人,是以,众人神色微变,心底似是权衡了一下,随即讨好而笑。
“公子这样的人,着实有情有义!姑娘,你容颜虽毁,但这位公子对你却是不离不弃,姑娘倒该知福啊。”正这时,其中一位食客讨好出声。
嗓音一落,周遭之人纷纷点头应和。
长玥心绪并未平,怒气也未消,待将周遭食客冷扫一眼后,刚回神,身旁妖异之人再度兴味盎然的出了声,“瞧,在场之人皆道本宫有情有义,扶玉美人儿便别怒了,你面上红肿仅是闻花过敏,不久便可消却。”
长玥自是不满他这话。
心绪依旧起起伏伏,袖中的手,也早已紧握成拳。
她的确是怒,但却不是怒脸毁容折,而是在怒这人竟又在不知不觉里将她一军,令她防不胜防。这才离宫几日,她便已被他肆意捉弄,几番遇险丧命,此际竟连容貌都不存了,也不知接下来的明日,后日,或者是再后面,这妖异之人,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戏弄她!
长玥垂眸,思得入神。
所有心绪全数汇拢,缠绕交织,却是令她难以呼吸。
只奈何,此际纵是怒意不平,纵想破口疯骂,然而,骨子里的公主矜持却在不允,寄人篱下的无力之感也在层层叫嚣。
长玥僵坐在远处,仅得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