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抬眸,平寂的观他一眼,随即淡然点头,并未言话。
他凝她两眼,也不多言,仅是如邪如痞的轻笑一声,而后便转身过去,继续缓步往前。
天寒地冻,薄雾笼罩,四下之处,皆显得寒凉而又朦胧。
待再度绕过一条廊檐后,那小道尽头,突然迎来两名宫奴。
那两名宫奴皆是小跑而来,手中,还端着托盘,足下也略微急促与慌然。
长玥本以为这两名宫奴不过是路过罢了,不料这种判定之意刚在心底滑过,先她两步的妖异之人却突然停了步子,而那两名迎来的宫奴,也直直的停在了妖异之人面前,双双恭敬的朝他拜了拜后,其中一人忙道:“衍公子昨日的大厨入宫做膳,膳食的确鲜香特别,皇上与二皇子皆是喜爱。昨个儿衍公子说您身边那位大厨的膳食方子值得两万金,而今,二皇子便凑齐了两万金银票,送于公子。”
嗓音一落,宫奴手臂齐齐往前,将手中那盖着红布的托盘递到了妖异之人面前。
长玥心下瞬时一愕,却是不料那看似狡诈的二皇子,竟当真会给这妖异之人送上万金。
昨日路途听得这妖异之人朝那宫奴吩咐时,还以为不过是他随口一提罢了,却是不料,妖异之人看似无心,但那二皇子,倒是有意了。
再者,作为一个刚被晏亲王收养的皇子,手头上也非太过宽裕才是,平常时候,兜儿里尚且可有百金,但若是两万金,怕是将其寝殿全部翻上一番,都凑不出两万金才是。
如此,那二皇子何来这么多银子?又为何,明知妖异之人狮子大开口,竟还不惜一切代价的恭维与满足?
思绪翻转,一时,再度疑窦丛生,并未得解。
正这时,妖异之人已是轻笑一声,随后仅道:“二皇子倒是客气了。”
虽话是这般说,然而语气,却无半分的客气与恭维,甚至于,待嗓音落下后,他默了片刻,又兴味盎然的继续道:“本宫的扶玉美人儿,此际倒是两手不空,是以这两万金,还望两位为本宫端着了。”
宫奴们怔了一下,双双下意识的朝长玥望来,眼见长玥正怀抱白狐与白貂,他们倒是会意过来,随后恭敬的朝妖异之人点头称是。
妖异之人略微满意的轻笑,随即又问,“昨个儿黄昏,二皇子还答应为本宫准备车马出宫,不知二皇子可是准备好了?”
宫奴双双忙点头,其中一人道:“马车已是备好,此际正候在宫门外。殿下还说,既是衍公子有兴出游,殿下作为东道主,等会儿也会随衍公子一道出游去赏梅。”
妖异之人轻笑一声,“哦,是吗?只不过,二皇子也该知晓,本宫今日出宫,可非为了赏梅,而是为了赏美呢,二皇子当真有兴与本宫一道去?”
宫奴垂眸下来,恭敬道:“二皇子当时在奴才面前,的确这样提及过,想来应该是真。”
“也罢,若二皇子随着本宫一道去,倒也可。再者,今儿可谓也是群美人云集,二皇子如今还未真正纳妃,若今日能寻得一美人儿,并娶其为妃的话,如此,一旦比东宫那位提前诞下孩儿,到时候,没准儿皇上一高兴,二皇子在这宫中地位,便又会升得一位呢。”妖异之人慢悠悠的道。
宫奴们倒是双双一怔,似是从未想到过这点,一时之间,面上也染上了几许怔愕之意。
长玥安然静立,兀自而听,淡漠麻木的心底,也略生猜疑。
这妖异之人昨日与那二皇子倒是略微相处友善,今儿又得那二皇子两万金,是以,这妖异之人,莫不是当真有心与那二皇子同盟联合?
再者,无论这妖异之人心思如何,但那二皇子对这妖异之人,定是有所求,若是不然,他又岂会大费周章的凑足两万金,不遗余力的讨好这妖异之人?
心思至此,疑虑涌动。
正这时,一道魅然邪肆的嗓音自耳畔扬来,“扶玉美人儿在想什么,竟想得如此入神?便是本宫唤了你两次,你都未觉。”
长玥瞬时回神,目光一抬,便见妖异之人不知何时已站定在了她面前。
她故作自然的垂眸,强行按捺心绪一番后,才低沉恭敬的道:“扶玉方才,仅是在想宫主收入万金,可喜可贺,是以,琢磨着该如何恭祝宫主罢了。”
这理由,无疑是极为牵强,不用想便知是随意逢迎。
长玥神色也不变,模样坦然,浑身上下皆透露出几许平然无波之意。
妖异之人倒是轻笑一声,慢悠悠的道:“扶玉美人儿如今本事渐长呢,这瞎话说起来,也能这般面不改色了。”
长玥依旧垂眸,淡然而立,不言。
妖异之人目光在她面上兴味盎然的逡巡一番,也未再言话,仅是稍稍转身,领着那两名手捧托盘的宫奴缓缓而前。
一路行来,寒风凛冽,凉意刺骨。
周遭的雾气,仍是不曾散开。
待一路蜿蜒,曲曲折折的抵达宫门口时,冷风习习中,那偌大宏伟的宫门外,两辆马车静然而伺,周遭,还有几匹烈马在侧,马旁,整齐的站着几名衣着铠甲的御林军。
正这时,站定在第一辆马车旁的宫奴朝长玥这边望了一眼,随即急忙扭头向着身旁的马车恭敬道:“殿下,衍公子出来了。”
这话刚落,那宫奴身边的马车窗帘处慢悠悠的伸出了一只手来,随即那只手指尖一动,帘子一撩,二皇子那张略微鼠目的面容瞬时从马车内展露出来。
“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