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得院‘门’,已有宫车等候,车边还站着两名铠甲御林军,大抵是等得太久,神‘色’之中都略微显得倦怠。
身后跟着的几名宫奴,此际倒是显得小心翼翼,待出得院‘门’时,他们便急忙上前,恭敬出声的将妖异之人朝宫车上迎。
妖异之人满面笑意,顺着宫奴们的搀扶上得了马车,长神‘色’淡漠,正要上前自行攀登上马,奈何刚靠近马车,则被宫奴拦下了。
“姑娘,皇上只是邀请衍公子一人入宫。”那拦着长的宫奴急忙出声。
长麻木的瞳孔微微一缩,也不言话,正要转身退回站定,不料还未动作,车上妖异之人那骨节分明的指骨稍稍撩开马车窗帘,微微探头,朝那宫奴笑得邪肆柔腻,“哦?此言当真?若皇上仅召本宫之人,却将本宫的扶‘玉’美人儿拒于‘门’外,倒也显得不大气呢。如此,本宫也不入宫了。”
说着,便放下窗帘,随后却撩开了马车帘子,当真似要下车。
几名宫奴却是吓得不轻,方才便知这妖异之人不好应付,若这人当真不入宫了,保不准会闹出什么要掉脑袋的大事来。
几人心下骤然权衡一番,终归是妥协下来,忙朝妖异之人点头哈腰的朝妖异之人安抚一番,最后恭敬的将长也搀扶上了马车。
长面‘色’淡漠,神‘色’,也无半许的起伏。
待抱着白狐上得马车,刚坐在妖异之人身边后,马车便缓缓而动,摇曳往前了。
冗长繁杂的车轮声不绝于耳,然而纵是如此,似也扰不‘乱’车内沉寂压抑的气氛。
妖异之人手指轻柔的抚‘摸’着白貂的‘毛’发,分毫不顾白貂颤如筛子的身子,时而抚其‘毛’,时而捏其耳朵,而后朝长慢悠悠的出声,“大昭宫闱的奴才,倒是并无昨个儿官员那些眼力劲儿,犹如蠢辈一般。”
说着,轻笑一声,“呵,这大昭啊,皇帝昏庸,百官奉承,宫奴蠢笨,百姓嘛,却又不求上进,安于现状,甚至还将邪义之人当做明珠追捧,如此大昭,不亡亡谁?”
长神‘色’微动,待默了片刻,才恭敬道:“晏亲王登基,朝中各大忠臣与元老大多被斩杀或是遣返,徒留一些墙头草。如今大昭,自是不能与扶‘玉’父皇在世是相
比。”
妖异之人轻笑一声,“扶‘玉’美人儿维护你那父亲,本宫倒也能理解。只不过,你那父亲若是当真有本事,也不会被人夺位篡权才是。”
长心下蓦地一沉,随即垂眸下来,任由浓密的睫‘毛’掩盖住微微‘波’动的瞳孔。
待半晌后,她才恭敬出声,“父皇已亡,而今说这些,皆无意义。”
他轻笑一声,“是无意义。”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倒是当真极为难得的转了话题,“今日入宫,旧地重游,扶‘玉’美人儿,心绪如何?”
长恭敬道:“并无心绪。”
他轻笑一声,“是吗?本宫还以为,此番故地重游,扶‘玉’美人儿想去宫中看看你的公主殿,又或是那些你以前经常去的地方瞧瞧,找找感觉,充实充实仇恨。既然扶‘玉’美人儿无心绪,那便罢了。”
调侃的嗓音,着实是卷着几分戏谑。
这人调侃人时,也的确是不费劲,似也不腰疼,仅是稍稍动动嘴皮子,便可‘激’得她慕容长心绪狂涌。
只是这次,长心下却莫名的平静,不会因他的三言两语或是此番真正的旧地重游而在心下大起‘波’澜。
大抵是,已然真正接受了亲眷离世的事实,也接受了江山易主的事实,是以如今,心底仅有仇恨,并无其它念想与侥幸,漠然麻木之中,便能不怒,不争,甚至也能将所有的心绪,一并的敛下。
整个过程,长一直垂眸,安然恭敬,不发一眼。
妖异之人凝她几眼,也未再言话。
车内气氛沉寂,平然无‘波’,然而长却是知晓,新的一日,虽是开始,周遭也虽是极为平静,然而,今日,才不过刚刚开始,而此番入宫,也定不若表面这般平静。
不得不说,只要与这妖异之人在一起,她,又岂能真正安生?
马车一路颠簸往前,摇曳往复。
待坐得稍稍久了些,腹中的胀然感,便逐渐显得强烈。
今早吃那般多的糕点,无疑是快将胃撑坏了,加之此番又随着马车颠簸,这腹中感觉,无疑是难以忍耐,甚至都快觉得整个胃中都快炸开似的。
“灵御宫中的内力,可解冷,可治病,也可,祛气除痛。”正这时,懒散随意的嗓音漫不经心的扬起。
长微怔,抬眸观他。
他则转眸朝她邪肆魅然,“如此,就是不知扶‘玉’美人儿将灵御宫的内力学了几成?”
长神‘色’微动,恭敬道:“扶‘玉’资质愚钝,大抵仅是学了三成。”
他勾‘唇’笑笑,漫不经心的道:“三成倒是不够,看来,扶‘玉’美人儿还得多加努力才是。”
嗓音一落,他便挪开了目光,继续兴味的开始把玩怀中那瑟瑟发抖的白貂。
长目光也是稍稍一深,倒也不知此际这妖异之人突然提及这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只不过,灵御宫内力功效如何,她自是知晓,方才紧然恭敬,倒也不便在这妖异之人面前练功,以免这人又找着把柄戏‘弄’于她,但如今他既是这般说了,她自是可以练功才是。
心思至此,长垂眸下来,兀自屏息提气,瞬时有温热内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