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对这妖异之人满身的傲然与自恋极其了然,是以此际,也不可对他太过懈怠,以免当真勾起他的不悦,被他斩断手指。
长玥仅是默了片刻,便强行按捺住了心神,恭敬低道:“宫主之言,长玥记下了。而今长玥身为灵御宫之人,的确该以宫主为重。”
说着,嗓音微微一挑,“宫主放心便是,除了宫主之外,长玥定不会对任何人动情。若无心无情能让长玥强大,那长玥,便定要做个没心没肺,冷血无情之人。”
她说得低缓而又认真,语气中的恭敬之意也是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刺来。
这话,无疑是有些力挽狂澜,将方才所有的矛盾与争端全数掩下。
妖异之人面上终于是滑过半分满意之‘色’,而那异‘色’的瞳孔深处,则溢出几许起伏与趣味。
他目光一直在长玥面上逡巡着,待片刻后,他才勾‘唇’而笑,慵懒如常的道:“长玥公主这话,本宫倒是爱听。你若对本宫衷心,对本宫景仰,本宫对你,自也会疼惜。”
说着,轻笑一声,“方才还觉得坐在这马前正面迎风,倒是有些凉。本宫也本是打算不当君子了,让长玥公主坐在这前面为本宫挡挡寒风的,但如今长玥公主既是这般规矩听话,本宫倒也疼惜不舍了。也罢,长玥公主这回,便坐在本宫后面便是,今夜的风,也由本宫为你挡了,只不过,日后也望长玥公主认清形势,莫要打口胡言,毕竟,识时务者为寇,该服软时,便要服软。不然,若惹得本宫当真不悦了,可不是让你吹冷风这般简单了,你那纤细的手指头,本宫倒要收下几根了。”
长玥神‘色’几不可察的一沉。
他也未再言话,仅是邪肆张扬的勾‘唇’轻笑,随即便回头过去,未待长玥反应,他已是执鞭而挥,身下的烈马骤然嘶鸣一声,轰然迅速的开始朝前奔跃。
长玥措手不及中急忙抓紧他的衣袍,一手还得顾着怀中的白狐,奈何这人策马的确是快如闪电,颠簸难耐,仅靠抓着他的衣袍,已无济于事,身形也开始椅不稳,几番都要险险的跌落下马。
无奈之下,长玥暗自咬了咬牙,手臂一伸,环在了他的腰间。
只是不料此举却惹得身前之人慵懒而笑,飞速策马之间,竟还邪肆张扬的扭头观她,柔腻腻的道:“长玥公主这是在对本宫投怀送抱?”
长玥垂眸,心下则是蓦地一沉。
待片刻,她故作淡然的转了话题,恭敬出声,“烈马飞速,不易控制,加之天‘色’暗淡,道路不明,但求宫主好生策马,切莫人仰马翻。”
他回头过去,慵懒邪笑,“历来只有本宫翻马,却未有马翻本宫一说。长玥公主且看,若这烈马不安分跑路,非得朝树桩子或坑凹之处跑,本宫便让扶渊当倡它宰了。”
生杀之事,这人一直都能这般随口而言,似是人名还有这些牲畜之命皆不值一提。
长玥心底微紧,环在他腰间的手力道未松半分,却也并未言话。
那妖异之人也未再调侃,继续策马而前,不久,便已追上了一些朝臣,甚至也追上了萧意之一行人。
因着皇帝的宫车在前,后面又有不少朝臣的车马跟随,一时之间,这条狭窄的官道略微拥堵,众人马速也纷纷降了下来,缓慢的随着车马朝前游移。
妖异之人也放下了马速,行走之间,则是专程靠在了萧意之身边,齐马而前。
萧意之转眸朝长玥与妖异之人皆扫了一眼,便回眸过去,平和缓道:“衍公子动作倒是快。”
妖异之人懒散道:“倒也不是本宫快,而是王爷家的这匹烈马快。”
说着,抬眼瞅了瞅前方黑麻麻的一队车马,转了话题,“如此阵状,速度也慢,怕是要走一个时辰才可抵达京都城‘门’了。再者,这般的大部队入得京都城,车马过市,可会惊醒道路两侧宅子内已然熟睡的百姓?”
萧意之缓道:“本王倒是不知,衍公子竟也会在意民生,担忧百姓是否被扰。”
妖异之人勾‘唇’而笑,“本宫好歹也如王爷一样,乃君子,自是会为民而忧。只不过,本宫终归是一介平民,便是忧民,也无济于事,岂能像惠王爷这般位高权重,还可为百姓真正坐点事。想来,若是惠王爷当真一心为百姓,自然能全全受得百姓爱戴,至于惠王爷那段忘恩负义造反之事,想必也可被史官改写,一身清白。便是日后百年归去了,也可让世代缅怀景仰,而非遗臭万年呐。”
柔腻的嗓音,懒散的腔调,然而言道出的话,却是浑然不恭,甚至还夹杂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兴味与戏谑。
那行在前后之人,皆惊的朝妖异之人望来,面‘色’都稍稍白了半许。
这般敏感之事,即便是真,但不用想都知此事并非光荣,也并非如今大权在握的萧意之乐意再提之事,是以,这妖异之人的话无疑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便是连此际的长玥都心生紧然,暗自捏了一把汗,只道这口无遮拦的妖异之人倒是当真撞到萧意之的枪口上了。
只奈何,那萧意之也仅是稍稍皱眉,平和温润的眼中,也仅是稍稍增了几分复杂与冷意,却并未真正发怒。
片刻,他便转眸朝妖异之人望来,平然无‘波’的出声道:“舆论涌动,解释则‘乱’。是以,本王倒也无心与世人言道什么,亦或是解释什么。至于是非曲直,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