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似是倾注了太多的复杂与深沉,然而更多的,却是故作而来的恭敬。
待嗓音落下后,长玥便将怀里的白狐与白貂放在了地上,两只小东西顿时缩成一团,那妖异之人兴致一来,刚要漫不经心的伸手去摸那白狐,那白狐却是骤然发抖,脑袋也全数没入了白貂的脖子里。
“这小东西倒是胆小。”妖异之人轻笑一声,指尖顿在半空,片刻,则是懒懒散散的收手回来。
长玥淡眼旁观,心下则冷讽阵阵。
明明是活生生的割了白狐的皮肉,而今却装模作样的言白狐胆小,论起胡诌的本事,不得不说,这妖异之人也是一绝。
长玥并未言话,仅是按捺心神一番,便接过了扶渊手中的暖玉裙。
扶渊则是朝她示意一眼,转身在前领路,最后将她带至了一处马车。
一路上,长玥神色皆沉,待来得马车前时,她也不曾过问这是谁家马车,仅是兀自掀开车帘,登上了马车。
寒冬腊月,冷风簌簌,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再加之已入夜色,这天气,便越发的显得凛冽寒凉。
车内,光线暗淡,车外远处虽扬来纷繁嘈杂声,然而车内,却是极致安静。
抖开手中的暖玉裙时,裙上珠玉脆然作响,那一颗颗玉石相触的声音,脆然,而又惊艳,长玥虽不精玉石,但也知这些暖玉价值连城。
这么身暖玉裙穿在身上,纵是她今夜的琴艺不能一鸣惊人,然而仅凭这身衣裙,便也足矣惊人。
那妖异之人啊,今夜是铁定了心要让她出尽风头,从而彻底的将她推入风尖浪口,任她随意沉浮。
如此,那人之心,究竟是强大或是深沉到了何种地步?
暖玉裙看似薄弱,然而穿在身上,却如那天蚕丝衣一般,御寒效果极佳。待长玥拂着车帘下得马车时,立在车旁的扶渊朝她扫了一眼,神色也微微一变,却是片刻便已恢复如常,刚毅无波的朝她出声,“篝火盛宴已快开始,扶玉姑娘还是尽快随我回得宫主身边。”
嗓音一落,他已不顾长玥反应,大步往前。
冷风簌簌,长玥一身暖玉裙,纵是遮不住脸与手,但也不觉得冷。
扶渊步子极大,分毫不曾照顾于她,长玥行走不过,最后仅得稍稍提裙小跑,以图跟随。
一时,裙袂摇曳,身上的暖玉珠脆生四溢,惊艳卓绝。
纵是容貌狰狞,但这次穿过人群时,长玥收到的并非是来自各处的鄙夷惊诧的目光,却纷纷是惊艳与震惊之色,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意识到这点,长玥心下越发冷冽,如今这些大昭重臣,也就这点出息。
回得火堆边时,那妖异之人的身边,已是围了两男两女,男的皆五旬年纪,而那两名女子,则是二八年华,衣着华丽,容貌上乘,奈何却因寒冬夜里太冷,这二人倒是冻得鼻头发红。
乍看之下,那妖异之人邪然而笑,那一股子的柔魅与春意尽显,倒惹得那即便都快冻得发抖的女子皆羞然难耐。
身为惠王亲口道出的贵客,又敢恭然顶撞皇帝,甚至还得皇帝亲自召见,连今日狩猎的魁首之称,也被皇帝热络馈赠,又再加之竟能猎得活白狐与白貂这等稀奇物,而今这妖异之人,无疑成了今日皇帝身边的红人,前途无量,更何况,这人还容貌昳丽,举手投足虽邪肆柔媚,但看在旁人眼里,却成了风雅卓绝,气质独特,今儿这妖异之人,无疑是出尽风头,也得了不少人的注意,而今这两男两女在妖异之人身边热络谈笑,无疑,是瞧上了妖异之人这乘龙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