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发紧的心骤然松懈。
身旁的妖异之人则开始兴味的懒散鼓掌。
而那圆桌对面的萧意之,似对这结果并无半分的诧异,反倒是稍稍抬眸,目光静静的朝长玥落来,缓道:“扶玉姑娘的棋术也是了得,本王佩服。”
说着,神色几不可察的沉了半许,再度出了声,“扶玉姑娘想对本王提何要求?”
长玥神色微动,心下深处,也由最初的喜意与释然感变为了层层的复杂。
她最想提出的要求,便是让这萧意之去杀了晏亲王一家,而后再自毁。只奈何,这般惊骇与不敬之言,她自是不能堂而皇之的提出,如此,便也只能另提其它要求。
长玥神色略微幽远,红肿狰狞的面上,却展露出了几许复杂。
却是不久,她缓缓抬眸,毫不避讳的直视萧意之的眼,低沉沉的出了声,“扶玉身为山野之人,自小便听说皇宫金碧辉煌,是以……”
话刚到这儿,长玥嗓音顿住。
萧意之凝着她的目光莫名的深了半许,却是片刻,他出了声,“扶玉姑娘想入宫中看看?”
长玥冷眼观他,淡然点头。
他似是并无半许的诧异,只道:“近下京都不稳,宫中戒备也是森严。但若是扶玉姑娘想入宫中看看,本王自会亲自带你进去看看。只不过,宫中复杂,制度森严,便是入了宫,也望扶玉姑娘紧跟本王,切莫自行的随意走动。”
长玥垂眸,并未言话,仅是冷沉点头。
妖异之人轻笑一声,朝萧意之出了声,“这倒是好。本宫也闻说大昭皇宫金碧辉煌,暖玉香阶,甚是奢华,本宫倒也想去看看,不知惠王爷可愿带本宫同去?”
萧意之面色并无半许变化,目光平然无波的朝妖异之人望来,缓道:“只要衍公子也赢本王一局,本王自是答应。”
妖异之人眼角抽了半许,却是片刻,轻笑出声,“也罢,谁怪本宫技不如人。”
说着,转眸兴味盎然的朝长玥望着,懒散柔腻的道:“不如,扶玉美人儿再赢惠王爷一局,再提出让惠王爷也领本宫入那皇宫瞧瞧的要求,如何?”
长玥眉头一皱,对这妖异之人的话自是不置可否。
这妖异之人本事滔天,诡怪如妖,他若当真想入大昭皇宫,无疑是轻而易举之事,如此,他此际懒散委婉的说这话,无疑是虚晃一招,掩藏实力罢了。
长玥并不言话,仅是默默伸手在棋盘上收回白子。
萧意之也并未出声,修长白皙的指尖也跟着缓缓而动,回收棋盘上的黑子。
这回,二人也未商议是否再来一局,仅是待棋盘收拾干净后,二人便心照不宣甚至极为默契的再度开始对弈。
只是此局,萧意之仍是输了,输得面不改色,输得平静如初,他整个人的平静状态,就与上一局一样,仿佛这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
萧意之棋术如何,长玥自是清楚,遥想以前与他对弈时,便是她绞尽脑汁,也从未出现连赢他两局的情况。
而今这番突然连胜,长玥不是不怀疑这萧意之是否在故意让她,但稍作思量,却又觉毫无可能。
无论是这萧意之是否怀疑她的身份,就凭这萧意之昨日对她敌对甚至差点掐死她的态度,便知这人定不会对她放水了。
心思如此,长玥心下也越发冷沉。
正这时,身旁妖异之人则是邪肆而笑,懒散朝他道:“扶玉美人儿,快些与王爷提让本宫也入宫瞧瞧的要求。”
这话的内容,倒显得有些兴味甚至与迫不及待,然而这妖异之人的嗓音,又哪里有半点迫不及待的意思?反倒是像极了随意言道的调侃罢了,毫无轻重可言。
长玥并未将他懒散柔腻的嗓音听入耳里,反倒是兀自沉默,待半晌后,长玥低沉沉的出了声,“扶玉初入京都城,加之我家宫主也容易生事,结上仇人。是以,扶玉此际,想求王爷给长玥一枚王爷的令牌。”
她这要求,无疑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但她却说得冷沉而又坚定,连抬眸朝萧意之落去的目光也显得坚定而又冷沉。
待这话落下,长玥便毫不诧异的见得萧意之极为难得的大皱了眉头,连面上的平静之色也有些绷不住了,在刹那间浮出了几许抑制不住的复杂。
他瞳孔也越发的深了,就这么探索甚至深沉的凝着长玥,并未言话。
周遭气氛也突然似是静止了下来,连妖异之人都极为难得的未出声,仅是坐在旁边犹如懒散观戏般兴味至极的笑着。
待半晌后,仍不见萧意之回话,长玥唇上瞬时勾出一抹冷笑,“怎么,王爷不愿?”
说着,神色微变,开始冷嗤道:“看来,惠王爷着实当不来君子。便是背叛了前朝,又凭容貌与高位让白皙们止了唾骂之言,甚至还反过来拥戴王爷,但王爷这么努力,将满心黑透的自己强行洗净,但伪君子终归还是伪君子,连与一个女子对弈,愿赌服输都做不到,呵。”
嗓音一落,长玥面色骤然全数的沉了下来。
她拍桌而起,朝身旁妖异之人冷道:“惠王爷不愿配合,这棋,扶玉自是不玩了。”
嗓音一落,便转身离去,只是待长玥刚刚转身,萧意之便低沉缓慢的出了声,“愿赌服输。你若要我令牌,我给便是。”
这回,他未自称‘本王’,甚至称的是‘我’。
长玥眼角一挑,怒气沉沉的心底也骤然卷起惊意,奈何待她转眸朝萧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