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面上顿时漫出几许怒意,但却仍是压制住了,她先是朝妖异之人盯了一眼,而后便不屑的朝长玥望去,显然是不信满身瘦削的长玥竟也会策马。
妖异之人轻笑一声,继续出了声,“那日本宫与醉仙楼流苏一道外出游湖,本宫的扶玉美人儿便一直策马跟随呢,那****穿了一身花棉袄,策马过市,倒也引起了不少轰动,许多人皆看见了,若明月姑娘不信,自可亲自去打探,也可现场让扶玉美人儿策马一番。”
明月一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奈何她仍是未将怒意发作出来,仅是转眸朝身侧萧意之望来,怜意孱弱的道:“王爷,明月着实想随王爷一道过去,虽不会策马,但其他大臣亲眷也定是大多都乘车而来,是以……”
萧意之眉头终归是皱了起来,目光深处,也增了几许复杂。
这时,妖异之人兴味的朝萧意之扫了几眼,那双修长的眼睛勾得更甚,随即再度开始懒懒散散的煽风点火,“明月姑娘还是识时务为好,这目光,也不可太过短浅了。明日,无论是明月姑娘是否会策马,你皆去不得,只因王爷必定与王妃一道而去,而明月姑娘作为王爷藏娇之人,你若去了,那惠王妃,怕会要了你性命呢。”
这话一出,明月瞬时白了脸。
而那萧意之,俊美的面上也陡然增了几许不曾抑制的煞气。
这腹黑伪善的萧意之,终于是要怒了么?
长玥心底冷笑,一言不发,只觉这妖异至此这回的煽风点火,倒是极为难得的令她有些解气了。
一时,屋中气氛也蓦地沉寂了下来,低沉之中,竟透出几分令人头皮发麻的压抑感。
许久,那软榻上的萧意之才朝妖异之人出声淡道:“衍公子的药方若是写好了,本王此际便差人拿出去抓药了。”
他转了话题。
妖异之人眼角稍稍一挑,姿态懒散随意,仿佛并未将萧意之那微带煞气的面色放于眼里,反倒是慢悠悠的伸手拎起桌上的药方,慵懒而笑,“早已写好了。王爷可要过目?”
“不必了,衍公子做事,本王自是信得过。”萧意之淡然出声,带着话一落,他便转眸朝屋门凝去,开口而唤,“刘毅。”
瞬时,不远处的屋门应声而来,一身黑袍的刘毅快步入屋。
“去接了衍公子手中药方,再差人出去按照方子抓药并熬制,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让明月喝到药。”萧意之平寂出声。
刘毅忙点点头,随即快步至妖异之人面前接过了药方,转身迅速离去。
眼见刘毅走远,萧意之再度将目光朝身边白着脸色的明月落来,继续道:“你先回屋休息,待汤药熬好,便自行喝下。再者,某些小心思,还是收敛为好,本王并非耐性之人,若是真让本王不悦了,你自该知晓后果。”
平缓的嗓音,磁性柔和的音色,依旧像是如沐春风,然而这脱口的话语,却显得冷沉而又无情。
明月面色辗转变了好几遍,那娇柔的面上,也有方才的苍白变为了惨白,而她那双眼睛,也夹杂了不可置信之色,却也仅是片刻,她似是忍不住了,眼睛骤然湿了一片。
长玥冷眼旁观,心下却是微诧。
前几日还道这萧意之对明月极是c爱,甚至也觉萧意之对这明月应是极爱的,但如今瞧来,纵是那明月再怎么得那萧意之沉溺与喜欢,但喜欢终归仅是喜欢罢了,这萧意之对她,仍是无情冷狠得厉害呢。
也是了,萧意之这人,本就无心无情,哪有什么真心。他能对这妓子明月金屋藏娇,怕是也是男人劣性罢了,骨子里存着好色之意罢了。
明月神色颤得厉害,眼睛的泪终归还是未能忍住,但她却是瞬时垂眸下来,任由浓密的睫毛掩盖住湿透的眼,随即缓缓起了身,低道:“王爷之言,明月记下了。明月告辞。”
嗓音一落,微微踉跄的踏步出了屋门。
一时,屋内气氛再度沉寂下来,纵是屋中暖炉微微,却也让人察觉不到半分温度。
这时,妖异之人突然轻笑一声,那邪肆柔腻的嗓音顿时打破了周遭沉寂的氛围。
“明月姑娘本还在病中,如今却哭得梨花带雨,呵,原来惠王爷对藏娇美人儿,也会狠心。”妖异之人慢腾腾的言了话。
萧意之神色不变,淡道:“人人皆有自己的身份与立场,若是觊觎得多了,超出了自己应能承受得范围,这种人,本王自会以‘野心’来判定于他,如此,与其狠心,也断不会让那人恣意壮大,只因,不值得。”
妖异之人眼角稍稍一挑,“不值得?难不成惠王爷金屋藏娇,夺了人家美人儿除夜,又夺了人家一颗芳心,待人家死心塌地的一心念你时,你却觉人家要求过多,生了野心,甚至还觉得再继续对她好下去,便是不值得,呵,惠王爷这想法,本宫倒也着实不敢恭维了。”
萧意之平寂的目光也再度深了几许,那漆黑的瞳孔微紧的朝妖异之人凝着。
妖异之人则是勾唇而笑,扫他两眼后,便挪开了目光,继续道:“人各有志,本宫倒也不能说惠王爷的这种想法有悖常理。但依本宫来说,若本宫招惹了某个女人,无论如何,本宫也不会觉得不值,甚至会养她到老。”
说着,那异色的瞳孔朝长玥凝着,笑得懒散不羁,“扶玉美人儿,你说是吧?”
长玥神色微沉,并未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