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美人儿这话虽有理,但在本宫身上,却不实用。”他轻笑着,漫不经心的出了声。
长玥深眼凝他。
他则是懒散扫她一眼,继续道:“本宫此生,历来恣意随性,那命运与风水,又是什么东西?呵,与其相信那些,还不如信自己,只要自己强了,恣意畅快,又有何人敢冒犯?而再看扶玉美人儿,信命运,信风水轮流转,信良善,可如今呢?家破人亡,活死人之躯,甚至生死还得求着本宫,你如此良善,可命运对你如何呢?而大昭惠王,背叛你,屠你亲眷,毁你江山,可如今,人家命运平顺,官运亨通,如今还金屋藏娇,恣意快活,你说,你口中的命运与风水轮流,是个什么不伦不类的东西?”
他嗓音慵懒至极,语气中的不屑与狂妄感也是毫无半分的掩饰。
心底深处,仿佛被他这话莫名的击中,长玥心下骤然复杂升腾,眼睛,竟也抑制不住的起起伏伏,甚至也蓦地开始泛酸。
袖中的手,再度紧握成拳,浑身,也开始隐隐的发颤。
这时,妖异之人却是极为难得的叹了一声,而后起了身,慢腾腾的行至了她面前,修长凉薄的指骨扣上了长玥的手腕,拉着她一道在软榻上坐定。
“本宫昨夜便与你说过了,你若是再握手成拳,你这只手,倒是莫想着要了。”他懒散随意的出了声。
待嗓音一落,他也未顾长玥反应,伸手将她的手指展平,随即解开了掌心纱布,再度为长玥掌心的伤口上了药。
整个过程,长玥一言不发。
半晌后,妖异之人松开了她的手,邪肆慵懒的问:“莫不是本宫方才的一席话,惹扶玉美人儿不满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似在随意一问,却又像是在戏谑。
长玥垂眸下来,并未立即言话,待许久后,才低沉沉的出了声,“扶玉并非是不满宫主之言,扶玉,不过是在恨自己的懦弱无能罢了。”
他慢腾腾的道:“这世上,历来便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说法,扶玉美人儿又何必着急。再者,依照本宫预测,用不了十年,那大昭惠王啊,定被扶玉美人儿折磨得一败涂地。”
他懒散的语气夹杂着几许坚定,底气十足,却似不想在随意揣度。
奈何长玥此际心绪起伏,却是已然无法将他这话听入耳里。
她一直垂着眸,心绪缠缠绕绕,眼睛也酸涩难耐,因着不愿在这妖异之人面前掉泪,她硬是努力的憋着,并未让眼睛落出一滴泪来。
正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几道脚步声,随即,便是扶渊刚毅无波的嗓音,“宫主,膳食已备好,属下等端进来了。”
妖异之人懒散应了一声,而后,扶渊几人踏入了屋门,待将菜肴摆在圆桌上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气归启,但膳不可废。扶玉美人儿,随本宫用膳,吃饱喝足了,下午才有精力胜了大昭惠王呢。”妖异之人出了声。
长玥并无食欲,兀自沉默,不动。
妖异之人则是再度扣住了她的手腕,略微强行的将她拉着坐在了圆桌旁,随即朝她邪肆魅然的道:“本宫此生,倒是从不曾这般将就过一个女人,甚至还亲自拉她用膳。而今,这份殊荣落在了扶玉美人儿身上,你总该给本宫几分面子,今儿这膳食,你不吃,也得吃呢。”
他已是将话说到了这程度,长玥也非痴傻,自是知晓她若是再不顺着他给的台阶而下,反而僵持并抗拒,这妖异之人怕是当真要怒了。
心思辗转片刻后,长玥强行敛神一番,终归是伸手执了筷子。
桌上的午膳极其丰盛,菜肴色泽精美,味道也是极好,想来又是妖异之人随身厨子做的,奈何纵是如此,长玥却食欲不振,一顿饭也吃得艰难,只吃了少许菜。
妖异之人并未言话,用膳姿势也是极为雅致,全然不若他那吊儿郎当之性,反倒是像个贵家公子。
只不过,待膳食完毕后,这人一放下筷子,那一股子的邪肆与魅然感便全数被他面上的笑容展露得淋漓尽致。
长玥深眼朝他凝了几下,便淡漠的挪开了目光,不言话。
待膳食过后,妖异之人留她一道在屋中小憩。
却是不久,屋外便扬来了扶渊恭敬的嗓音,“宫主,惠王差人过来了,邀宫主前去春月阁对弈。”
长玥蓦地掀开了眼,冷沉的目光朝那榻上的妖异之人落去,却见他正睁着眼,似是并未小憩,那双邪肆带笑的瞳孔,也卷着几分兴味安然的诧异。
似是察觉到长玥打量,他并未回扶渊的话,反倒是先行转眸朝长玥望来,懒散柔腻的道:“本宫倒是未料到,大昭惠王竟也是个急性子,这才午膳刚过,他便迫不及待的想与本宫对弈了呢。”
长玥神色微变,心思却是稍显冷嘲。
这妖异之人今早与萧意之对弈,定是惨白,保不准那萧意之对他提了某些过分要求,如此,这么一只肥羊还言道今下午也要对弈,萧意之便是再傻,也会对这对弈之事略微迫切。
这种心思,迅速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