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直直的凝上他的眼,语气冷沉而又厚重,“宫主说了要愿赌服输,如今,是要反悔了?”
他勾唇而笑,“本宫非君子,纵是反悔,你也奈何不得。”
长玥眉头蓦地一皱,面上瞬时泛了怒意,未及言话,他则是再度出了声,“扶玉美人儿这一点即燃的脾气,与你这冒失易怒的性子,倒是不讨喜。呵,待你什么时候将这两点改掉,你提的要求,本宫自是为你办到。”
长玥噎住了怒骂之词,目光起伏不定的观他。
他轻笑一声,随即堂而皇之的开始夸张的伸了个懒腰,随即目光再度朝长玥落来,道:“今夜,扶玉美人儿还是莫妄想着去扶渊的屋,只要本宫不答应,扶渊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断然不会让你入他的屋。”
说着,缓缓站起了身,朝长玥笑得柔魅,“夜色已深,本宫倒是乏了,扶玉美人儿,还不伺候本宫就寝?”
长玥神色明灭不定,心口深处,皆是强行压制着的怒意。
今夜她极为认真的对弈,虽赢了,然而心底的目的,却终归还是泡了汤。
她早就知晓的,这妖异之人不可信,奈何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处处受之,孤立无援之中,也会去侥幸的相信与试探这人,只奈何,她终归还是没这妖异之人心思缜密,即便自己再怎么小心,最后,仍是会不知不觉的被这人耍得团团转。
这妖异之人,竟是,竟是如此欺她戏她啊!
若以后她能翻身,定也要这妖异之人尝尝她受过的所有无力与耻辱。
长玥默了片刻,才淡漠麻木的起了身,随即开始服侍他更衣就寝。
他笑得懒散,似是早知她会妥协,那妖异俊美的面上,还卷着几分自得之色。
长玥全数麻木视之,一言不发,待服侍他上榻后,长玥便熄了灯,随即回身至软榻,双腿抱膝的蜷缩坐着。
屋内,松神的檀香隐隐,沁人心脾,奈何长玥心下,除了极致的无力与茫然之外,并无半分的释然与松神。
心下也开始逐渐起伏,长玥在担忧,在茫然,茫然此际处境如此艰难,时时受人控制与玩弄,举步维艰,如今她孤身一人,太无力,太过渺小,即便萧意之站在她当前,她也无本事手刃了他。
这种无力而又孤然的感觉,无疑是锥心发疼,此际,她已是不知该如何去应对,该如何去改变了。
心思至此,嘈嘈杂杂,长玥抑制不住的悲怆与颓废,前途暗淡,报仇之日遥遥无期,如今的她,虽活着,却像个废人。
越想,神智越发的清明,长玥毫无困意,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在榻上蜷缩着,兀自沉默。
不远处的榻上,也并无声响,也不知那妖异之人是否睡着。
屋外,凛冽的寒风似是越发的盛了几许,而那些不住摇曳得沙沙作响的枯枝,似也不时传来了折断的脆生。
长玥沉默,心思幽远,只是待坐得久了,浑身便开始抑制不住的发凉。
待三更过去,长玥冻得浑身发了抖,强行忍了许久后,奈何身子的不适莫名的越发严重,甚至连头脑都略微发晕,最后不知过了多久,长玥终归是毫无意识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