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每件事还不都被你推三阻四,她嘴角不屑的微牵,即便那些推拒都有不可反驳的理由,但还是架不住她对他天生的敌意。
“这个不用你提醒,但你也别忘了答应保护我的事!”她说。
他“嗯”了声。
怎么?后悔啦?刘玉洁嗤笑一声,不无讽刺道,“从这个教训你最好记得,不要去占女孩子便宜。”
倘若不是他非礼她,事后心虚害怕,又怎会留下三件事的承诺。
“如果我再答应你三件事,你还会让我亲吗?”他忽然问。
女孩的脸色骤然变了。
糟糕,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口。沈肃脸上呈现尴尬之色,“哈哈,开个玩笑。”
也许努力营造到现在的东西就要被这个该死的“玩笑”毁了!
他轻咳一声,等着她激怒,也或许又是一巴掌,但不能让她得手,否则下衙的时候同僚会笑话他。
可是空气仿佛凝固了。
沉静,一潭死水般的沉静,可闻针落。
他数着呼吸,一下,两下,三下……
没有恼羞成怒的讥讽诅咒,也没有义正言辞的一刀两断,她只是缄默的望着他,就像打量一棵树,一块石。
就当他快要忍受不住上前道歉的时候,她忽然动了。
朝他走来,立在离他最近的距离,以没有起伏的口吻道,“你弯腰啊。”
沈肃的神情与身体同时僵住。
“你不弯腰我够不到。”她平静道。
你又疯了?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沈肃半天才找回呼吸,呼吸竟有一丝刺痛,如针扎在肺里。
她,她怎么可以答应这样的要求!
“洁娘,”他有些慌了,“我,我不该说那样轻浮的话。你是女孩子啊,怎能答应这种要求?”
她问,“可这不正是你心里想要的么?”
我是想要,但我不要你这样的答应!他愤怒。
怎么,怕了,怂了?“倘被阿爹知道非打断你的腿不可,”她侧首视他,“不过我阿爹不会知道,因为亲一下又不是盖了擦不掉的戳,况且我们又不是没亲过。”她满不在乎,“如果亲一下可以换三件事,那我亲你十下好了。”
左不过多刷几遍牙。
她连韩敬已都敢亲,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下不了口?
但像沈肃这样好利用的人却没那么容易找到了,无论身份,身手,头脑还是彼此迫切需要的某些东西。
他心如擂鼓,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忽觉喉间发干,努力去拆她攀过来的小手,她的力气那么小,人也那么小,放在平时都不够他一指头的,如今却轻而易举擒住他,捏住他的七寸,让他的挣扎看上去那么的可笑。
洁娘,别这样,你是好姑娘。
他纠结的闭上眼,唇间一热,脑子便也“轰”的一声烟花绚烂。
她好香。
嫁给我好吗?他只能抱着她小声呢喃。
而她所说的亲一下,真的只是亲一下。
刘玉洁缓缓离开他的唇,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加上之前剩下的一回,现在总共欠我四件事。想好之后我会找你。”
你,怎么能这样?他怔怔望着她。
我就是这样。
不过一个吻罢了。
如果失去亲人失去家,似无根的浮萍四处飘零,那时,恐怕什么男人都能亲我。
刘玉洁掏出袖中的荷包递给他,“这是你应得的。不过现在只能兑现这么多,剩下的来日方长。”
沈肃还未从震惊中苏醒,目光僵硬的落在手心的荷包,普通的料子粗糙的针脚,一看就是在外面的杂货摊随便买的。
可是这里面有东西。
是她送给他的。
她,在送他礼物么?
心悄悄跳了两下,他攥了攥荷包,“洁娘……”
我喜欢你,是真的。他脱口而出,目光一凝。
偌大的房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佳人踪影。
他追出去,只看见那一抹甜美的背影,说不出的孤寂与清冷,走至花坛边沿时,白皙的小手微微一扬,有方洁白的锦帕飞出,随风翻滚两下,落进淤泥中。
那是她方才擦嘴的帕子。
愣怔片刻。
既然这么嫌弃我,为何还要亲我?!
气得沈肃恨不能将手里的荷包也丢进花坛,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
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目睹副总兵将一个东西掷出去,飞得很远,在半空画出一道弧线,落入花坛,然而没过多久,他又走出,在花坛附近转了一圈。
不知他在搞什么。
“大人,东西落在您后面十步远的位置。”一名侍卫忍不住提醒。
沈肃哦了声,果然在十步远的地方找到,淡定的捡起,重新塞回袖中,在侍卫不解的目光下,镇定的走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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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阔的场地,一眼望过去,对面的人只有花生米大小,但场中央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不时从身边掠过,尘烟四起,十几个少年争夺一只球,汗水,阳光,野性,无不令在场的少女心中波澜起伏。
这恐怕也是她们唯一能正大光明欣赏异性的场合。
刘玉絮眼睛不时往方晓恒身上瞥两眼,微酸,但一想到沈肃的样子与身世便好过了一些。
“你又要干什么?”刘玉筠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为什么她就不能安静的像个名门闺秀一样的坐一会儿?
“我要去官房。”刘玉絮咕哝一声。
其实是想透透气,逛逛皇家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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