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笙规规矩矩的进去行了礼:“岳叔叔好。”
又给林轻语,阮永定,老太太打了招呼。
阮永定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说道:“你先陪着你祖母吧,你姐姐们和岳侄儿出去游玩了还没回来。”
阮如笙哦了一声,然后端端的站在了老太太的旁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祖母。”
老太太却不咸不淡的瞟了她一眼,嗯一声,并不见多余表情,甚至连笑也没笑。
四喜堂里摆上了一张大的梨花木大理石桌面的长桌,丫鬟在旁边点了淡淡的熏香,屋内陈设别致而书香,墙面挂着关山行旅、天池石壁、渔庄秋霁三幅图,临窗设了各种花样,一盆一景。
墙上挖着凹槽,里面皆系古董玩器之类,诸如帆船,悬瓶、桌屏。
岳天凛见阮如笙虽还是个九岁孩子,却举手投足之间都自然而然的充满了大家闺秀的范容,既不是刻意做作,也不显得她这个年纪的空白。
仿佛浑然天成,天然雕饰,真是得天独厚。
刚刚有阮如婳和阮如玉在场他还没注意,此刻一瞧,不免愣了愣。
“有女如此,侯爷真是有福。”他笑着说道。
阮永定干干的笑了笑,随意的回道:“小女最是顽劣,有福什么?”
岳天凛听到语气之间有着遗憾,知他没有嫡子继承爵位,遂也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几人时不时的说些话题,都是关于儿女之类的。
“老二出了趟门,还没有回来,不然这桌子还坐不下了。”
几人正说笑间,忽听院子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杨柳依依春风度,笑语轻轻荡秋千。”
“祁哥哥这首诗真是作得绝妙,绝妙。”
阮如婳一脸笑意的摇着水墨团扇进了院子,左边是礼貌而保持距离的岳祁,右边是面色有些不悦的阮如玉。
“顽皮,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看看时间,早该用膳了,你岳叔叔都等得急。”老太太笑骂着说道。
岳天凛温和的笑了笑:“不碍事,伦之平素与女孩子交流少,今天阮家大小姐二小姐陪他,可是他的福气。”
三人已经进得屋来。
阮如婳可爱的做了一个鬼脸,笑说道:“祁哥哥当真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作诗我比不过他,下棋也比不过他,我看呀,他就没把我当女孩儿,就不知道让我一下......”
一屋子的人笑了出来。
阮如玉看着她冷笑了一声,坐下,并没多余的话。
岳天凛于是笑道:“这孩子素来认真。”
岳祁坐在他爹的旁边,下面是阮如婳,然后是阮如玉。
上座是老太太。
对面那一排是阮永定,林轻语,阮如笙。
岳祁面色有些不虞,抿了下唇,喊道:“爹——”
本来他今天就不擅长哄女孩子开心,能陪阮家姐妹一上午已经很了不得了。
若不是为了......
想到他爹说的话,他本有些不耐烦的神色悄悄散了些,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丫鬟们在每人面前端来茶水和手碟,众人洗手漱口后,陆陆续续上菜,先上冷盘,然后热炒菜、大菜,甜品依次上桌。
只见有鲫鱼舌烩熊掌、米糟猩唇、假豹胎、蒸驼峰、梨片拌蒸果子狸、蒸鹿尾、野鸡片汤、风猪片子、风羊片子、兔脯奶房签......
用全套粉彩万寿餐具,配以银器,富贵华丽,古雅而庄重。
一桌子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期间话最多的就属阮如婳,一会祁哥哥长,祁哥哥短的。
岳祁心里甚不耐烦,无奈为了爹的话,只得忍了。
抬头说话时这才注意到对面默默用膳的阮如笙。
看到她寡言少语,低头细嚼慢咽的样子他愣了愣。
“瞧瞧这些孩子真是......”老太太手指着阮如婳,脸上笑开了花。
用完膳以后,丫鬟撤了盘子,好些盘子里的佳肴几乎没动过。
大家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见惯不惯。
丫鬟们又开始上四鲜果、四干果、四看果和四蜜饯。
这时候阮如玉起了身,朝老太太规矩的行礼说道:“祖母,我有些不舒服,想先退下。”
老太太顿了顿,道:“最近气热,最易胀腹,你当仔细着,下去吧。”
阮如玉又与众人告了别,就转身施施然的离开了。
阮如婳嘴角微微翘起,看了她离开的背影一眼,然后就嘻嘻笑道:“妹妹一向自持棋艺高超,今天却败在了祁哥哥的手下,她当然不舒服了。”
众人一听原来个中原由是这样,都当他们年少好斗看笑话一般。
岳天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扭头对岳祁训道:“你也太没风度。”
口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一点异议也没有,阮家这两个不过是女流之辈,若他儿子输在了她们手上,他脸色才要难看呢。
大丈夫并不做那虚假讨人欢心的事。
岳祁却皱眉说道:“爹,我已经让了她们很多次了。”再让下去,都没完没了了。
“咳咳咳——”一句话噎得岳天凛下不了台来。
他桌子下踢了他一脚,眼神警告,臭小子,回去再收拾你。
岳祁涨红了脸,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唇抿得紧紧的。
他不知怎么地视线就朝对面的阮如笙望了去,却见阮如笙一脸深意的望着旁边的阮如婳。
阮如婳不依不饶的笑嚷起来:“岳叔叔——你看看他,明明是他下手太狠,这会竟怪我和妹妹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