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龙学着苑浩的样子,拉动枪栓,瞄准射击,直将满满一个弹夹射空,方才罢手,口中啧啧称奇,“老子行军打仗那会儿,要是有这玩意,那还不天下无敌?哎。”
苑浩知他想起前尘往事,心中不大好受,于是上前安慰一番,狂龙直接拉他坐在地上,又叫过杨晨空坐下。
“小子,将你加入神龙教之后,教内发生的一些大事,简要说来听听。”
杨晨空连声称是,“其实我所知道的也十分有限,教主从来都只发号施令,却不准我们多问,我虽是八龙使,但自我入教至今,龙使者之中我只认识六龙使石破天、七龙使卓言、和九龙使司徒亚,前四位龙使者我却从未谋面,至于劳远山,以前只当是神龙教的外围教众,最近才知道,他便是五龙使。
“我们几个虽是龙使者,但却各有职责在身,平时极少见面,尤其是六龙使石破天,几十年来见面次数不超过3次,只是最近才被教主调回海市,镇守十二都天门阵,相比之下,七龙使卓言,与我兴趣相投,偶尔便会一起舞文弄墨什么的,对他了解还算多些,至于九龙使司徒亚,没人比苑浩先生更了解他了,不过,他入教时间不久,一直都在海市协助我办事。”
狂龙点了点头,“嗯,石破天的来路,老子还是十分清楚的,前五位龙使者才是教主真正的心腹,你入教时间尚短,当然不可能轻易见到啦。你先说说这个七龙使吧。”
他此次得以脱逃,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他久经战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岂有不懂之理。
杨晨空本是80年代清华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对古今中外的诗词歌赋,研究得颇为透彻,七龙使卓言,能言善辩,自然也是深谙其道,于是两人闲暇之余,便会一起切磋一番。
杨晨空思索片刻,说道:“记得有一次,我和卓言一起讨论一首清代诗词,谈得兴起,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感慨之余,便跟我大致讲了一遍,原来卓言曾是清朝顺治年间的一名状元。”
苑浩不禁翻个白眼,尼玛,又跑出一个清朝状元来,看来这神龙教还真是从古代便已经存在,狂龙所讲自己的身世,八成也是确有其事的。
“哎,其实卓言的经历,虽然比不上前辈的经历震撼人心,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处,”杨晨空不禁感慨,“那时大明江山支离破碎,大汉奸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十万清兵入主中原,如入无人之境,顺治爷年幼登基,摄政王多尔衮残暴不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诸如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等,可谓血案累累。
“卓言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聪明好学,于顺治三年参加科举,荣登榜首成为状元郎,金銮殿上得以皇帝召见,官拜从六品,而后衣锦还乡,这要换做别人,那一路上多半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其实就是在炫耀罢了,但卓言自幼受其家风熏陶,那时嫣然已经颇具谦谦君子的风度了,对于这样的炫耀很是不屑,孤身一人上路,沿途游山玩水,但也惬意。(
“那日卓言来到扬州城内,却发现扬州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古人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但此时扬州城内冷冷清清,到处透露着一份悲凉之色,卓言大感奇怪,便找了个酒馆打尖,顺便打听一下原因,谁知他逢人便问,被问及之人,却无一例外,全都大惊失色,摇头跑开,卓言郁闷至极,干脆在酒馆之中喝起了闷酒。
“这时邻桌一位食客,见他一脸不悦,便上前询问,卓言心中郁闷,正好有人陪自己说话,便实言告之,那食客一听,却是苦笑不已,说道:‘兄台莫非没听说过扬州十日?’卓言恍然大悟,这才猛然想起,曾听父亲提起过,前明扬州总督史可法,率领全城百姓,抵抗清军,清兵破城之后,多尔衮下令屠城,整整十天时间,可谓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卓言自幼苦读,参加科举原属正常,但自己高中状元,原想着以后便可以报效朝廷,造福乡邻,却从未想过,自己今后却是要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当即好生烦闷,与那食客一杯接一杯的喝起酒来。
“其实那食客便是当时天地会一位反清义士,见卓言如此,便劝他迷途知返什么的,又将近年来自己所见清军的暴行,一一列举,只听得卓言痛心疾首,回想起前明总督史可法的义举,卓言深感惭愧,即兴赋诗一首,以表敬仰之情,之后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直至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等他醒来以后,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当即惶恐不已,大喊大叫,叱问狱卒,为何胡乱抓人,并且表明了自己的状元身份。”
说到此处,狂龙虽然不知他说的满清入关,是个什么东西,多尔衮又是何方神圣,但也听得暗自奇怪,便问:“是啊,总不至于是因为他喝酒没给钱吧?”
杨晨空摇头道:“那狱卒闻言,却是扭头便走,直接将道台大人请了出来,那道台大人拿出一张白纸,扔给卓言,喝问是不是他的大作,卓言拿来一看,那纸上所记七言律诗,好像的确是前日喝酒之际,有感而发的感慨,于是点头承认,那道台一听,当即大喝:‘大胆反贼,你公然写下反诗还不自知?本道台已将此时上奏朝廷,且看圣上如何裁定吧!’说罢,便甩袖而去了。”
狂龙气得连连摇头,“狗官,狗官,特奶奶的,让老子见了这等狗官,非把他吸成人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