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推开办公室的门,由于就诊人数少,里面的医生正趴在桌上睡觉,褚桐上前,“不好意思。”

医生蹭地抬头,不情愿地拿起眼镜戴上,“哪里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32床的病人得了什么病?”

医生朝她看了眼,“你是他的谁啊?”

“亲戚。”

医生不耐烦摆手,“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好透露。”

褚桐闻言,干脆拉过张椅子入座,她表情变化很快,作出满面哀伤的样子,“医生,您就告诉我吧,家里人都瞒着我,让我好好上学,可我哪里有心思啊……”

医生抬了抬眼镜,见褚桐神情焦急,面目真诚,他随手翻过一旁的本子,“32床……噢,这两日才送来的,刚做了肾脏摘除手术。”

“什么,肾脏摘除?”褚桐觉得难以置信,“他身体那么差,怎么还能做那样的手术呢?”

“病例上写着一个肾脏坏死,不得不摘除。”

褚桐越发不解,那患者是自己跑出了医院,被一辆面包车接走的,那他这摘肾手术是在哪个医院做的?“医生,能给我看下病例吗?”

“这可不行,”医生拿过桌上的茶杯,“既然病历上写着,那就有根有据,家里人说在好医院看不起,所以住了一两天就转到这来了。”

“那他现在身体状况怎样?”

“摘除手术,躺个几日就能下床了,又不是肾脏移植,你放心吧。”医生真当褚桐是家属,出声安慰她。

她说了声谢谢,然后起身走出办公室。回到病房区,她在门口往里张望,宋阿姨的那张帘子就没再掀开过,褚桐扭头离开,没过多久,她拎了个果篮回来。褚桐没做犹豫,抬起脚步往里走,掀起帘子的刹那,宋阿姨抬起头,看到她时,诧异万分,“你,你怎么会在这?”

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形容消瘦,皮包骨头似的,一双眼睛陷进去,“她是?”

褚桐走过去,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宋阿姨,我方才去了趟医生办公室,有些情况也问了个大概,您放心,你们要不想被人知道,接下来的报道就到此结束,只是我想不通,叔叔身体都差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做肾脏摘除?”

宋阿姨苍白着脸,坐在椅子内动也不动,这时的男人迫不及待开口,“和她没关系,我老婆和我家人都不知道,是我自己要做的。”

“但据我所知,您肾脏并没有问题。”褚桐压低声音,弯下腰,“为什么呢?”

到了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男人嘴唇微张,“为了给我看病,家里已经欠下一屁股债,我是将死之人,不能再害人了,我儿子马上要考研,现在,我身上也就这点东西值钱。”

褚桐听到这,双眼圆睁,“你,你是说你把肾卖了?”

“对,我一不偷二不抢……”

“但这是犯法的!”

男人情绪也有些激动,“我犯多大的法?我得到的三万块钱,我是给我儿子交学费用的,我没干坏事!”

宋阿姨见状,站起身拉了褚桐一把,“别说了,这是我们自家的事,那天真不该把记者招来,你走,你出去,以后再也别管我家的事。”

褚桐被推了出去,她回头看眼,那张帘子又被拉上了。这是件很现实的事,一个做父亲的在这个世上最后能做的,居然是出卖自己的器官,给儿子留出读研的学费。

回去的路上,褚桐心绪繁芜,路过爸妈的小区,居然看到门口的水果店是关着的。褚桐大惊,忙驱车进去,她停好车进入楼道,正好看到邻居下楼,褚桐打了声招呼。

对方笑意盈盈点头,“褚桐,你好久没过来了吧?”

“是啊,最近都挺忙的。”褚桐边说边往里走。

邻居回过头,“这点上,我还真得夸夸你老公,前几天他过来的时候都好晚了,我还寻思着你怎么没来呢?”

“我老公?”褚桐顿住脚步,“您确定?”

“当然,想让我夸你老公长得帅你就直说,我是不会看错的。”

“您还记得是哪天吗?”

“没几天前,好像是周一吧。”

褚桐带着疑惑往里走,脚下猛地又是一顿,周一?那不就是简迟淮说他朋友有事,将她匆忙送回半岛豪门的那天吗?他怎么会来了这?

来到家门口,褚桐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这会还没到晚上,屋子里应该是亮堂堂的,可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给拉上,房间门猛地被打开,李静香从里面出来,“吉鹏……”

“妈!”褚桐看到李静香这副模样,有些吃惊,“你是不是病了啊?”

李静香穿着睡衣,双眼红肿,头发凌乱不堪,整个人没有一点精气神,褚桐快步上去,“妈,对不起,我最近去了新部门特别忙,都好久没来看你了,你怎么回事啊?病了吗?”

“妈没事,就是最近胃疼。”

“那爸呢?”

李静香眼神躲闪,擦了擦脸,“他有事出去了。”

褚桐将妈妈搀扶进沙发内,“瞧你这脸色,我待会去买点菜,晚上多给你做些好吃的。”

李静香呆坐在沙发中,褚桐陪了会,下楼去买菜,她给简迟淮打了个电话,男人也正在回家的路上,“什么事?”

“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我在我妈那里。”

简迟淮目光微垂,“怎么想到去爸妈那?”

“我好久没去了,而且我妈看上去身体状况不好,她说是胃痛,算了,不说了,我去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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