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两个用得着在这儿打哑谜吗?猜谜语是灯会上干的事,不过现在离元宵还早”

吴敏川简直要扶额叹息,这两人真是一个德行,一句话就能扯到天边去,真不知道什么事儿才能在他们心里算得上急事。

她用一副甘拜下风的口吻对裴意初说:“摄影棚都在等你了,你再不去估计要拖到午饭后了”

裴意初这才动身:“我跟摄影师请过假了”,说着把咖啡一口气喝完,“不用像小学生那样,还要写假条吧?”

吴敏川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拉着他就走。

出了门走了几步,裴意初挣开吴敏川的手,顿住脚步,扭头往回看——那个小女人踮着脚尖,去开高处的窗子,她努力去够,马海毛上衣往上跑了一截,露出白皙匀称的腰线。

他眼神一顿,又立马移开。

吴敏川等着他跟上来,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来了一句:“不要爱上她”

裴意初愣了一下,忽地笑了,眉目舒朗的样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抛开全摄影棚的人不顾,就只因为她今天心情不好”,吴敏川脸色沉重,“你很少有这么不敬业的时候”

裴意初脸色如常:“这只是出于同事之间的人道主义关怀”,说着又补充道,“就像我也关怀你相亲是否成功”

吴敏川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和他说话了。

林雪禅听见自己的助理说,叶先生来了。于是她往助理手指指定的方向一看,似乎是他上班时候开的那辆,不过离太远,看不清车牌号。

她嘱咐助理帮她遮掩,如果她经纪人问起来,就说她在洗手间。

这个助理比上一个听话多了,每次她要偷溜出去见叶先生,都会让助理帮自己打掩护。

林雪禅穿上大衣,直奔下楼。

那辆车就停在公司对面的路边上,她心急如焚地等着绿灯的时候,一旁过来了一位穿黑西装的男子,撑着一把黑色雨伞。

这男子很高,小麦色肌肤,五官很立体,但不管他的脸色和眼神都是冷的,和冬天气温比赛似的。

林雪禅曾在叶轻蕴的海边别墅见过他一面,不过叶轻蕴并没有给她引荐。后来她听说叶先生身边有一位助理,曾是全国散打冠军,并不常出现在人面前。

看来真的是叶先生来了。

见男子与自己越来越近,被雨夹雪冻得发木的全身都有了一些暖意。心里甚至有一些惊喜,叶先生让他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助理来接自己,那么也会原谅今天自己的唐突,说不定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能如发布会说的那样,嫁入叶家。

叶家,那是多少豪门艳姬也向往的世家!

眼看着这位助理已经和自己面对面,林雪禅扬起一个笑脸,刚要和他说话,可他却目不斜视,与她擦肩而过。

林雪禅的那朵笑在寒风里木在脸上,又迅速枯萎凋零。刚才心里那点儿虚拟的火热,此时也回归现实,被雨夹雪吹得七零八落。她觉得自己全身发冷,抱着手臂,自己拥着自己,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竟觉得这世上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不允许自己这么沮丧,拍拍脸,抬头一看,已经错过绿灯了。

好不容易迎着风雪来到眼前这辆蓝色宾利的车窗旁,林雪禅心怀忐忑地伸出已经木掉的手,屈指扣了扣车窗。

车里的人并没有开车门,只将车窗降下一半。

温暖干燥的暖气从车里涌出来,林雪禅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湿漉漉的,被风一吹,冷意刮骨。

“林小姐,有事吗?”

清越的男声传出来,林雪禅呼吸一窒。原来自己与他不仅隔着家世身份,这具车身,现在又多了一句“林小姐”。

他生气了吗?因为今天自己在发布会上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甚至暗示两人还有可能结婚。不,发布会刚刚结束,他怎么会这么早就得到消息?

林雪禅神经冻得缩成一团,声音发颤,喃喃地叫了一句:“叶先生——”,这之后的千言万语都瞬间消声,隐匿与风雪之间。

她失神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坐在车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双手交叉握在大腿上。那岿然不动的坐姿,显得他一身贵胄气,如同一个手握大好江山的王侯。

他亦看着她。不过她并不敢同他对视,但仍能从余光里感受到那双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幽暗和天生的曲折。

站在这个角度,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在他眼中的分量也只配看他半张脸。

林雪禅哆哆嗦嗦地从外套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那枚粉钻戒指。从窗口递过去:“叶先生,这是你上次落下的,现在我还给你”

她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声线,甚至从僵掉的脸上挤出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虽然他不爱看自己这样笑,但此一时彼一时。

“不用了”,他随口道,“这枚戒指将完成它唯一的使命”

林雪禅不解:“什么?”

叶轻蕴不再看她,眼睛正视前方:“这是我送你最后的礼物”

林雪禅瞬间瞪大眼睛,瞳孔放大到像个病入膏肓的人正处于弥留之际,却还贪恋人间。

她几乎是惨叫出来:“叶先生——”

叶轻蕴的声音比这个冬天还不近人情,“如果你还有其他要求,请联系我的助理,他会解决一切”

什么都不用再说,再说他该不耐烦了。还要惹他生厌吗?从跟着他开始,她除了窃喜之外,体会最多的心情就是无时无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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